孟莺的脖颈,起了一层战栗。
明明对他的碰触很熟悉了,但是炙热的呼吸落下,身体本能瑟缩了一下,脖颈那一层莹白的肌肤泛着一层粉红,她心里道这尊大佛今晚上怕是送不走了。
蝴蝶公寓的房间这一层,面积几乎差不多大,五十平米左右,单人公寓,深核桃色的实木床,1.5米宽,同款配色的床头柜,衣橱,一张玻璃茶几,深灰色的长沙发,浴室,开放小厨房,插着一个电烧水壶,厨房她几乎不用,平时在剧组吃剧组餐,或者点个外卖。
孟莺走进来,就开始一步冲到床边,把床上的衣服抱起来,一股脑的塞在衣橱里面。
她已经是出于一种家庭中闯入一位‘男性’让她雷达震颤的本能,想要用最快速的时间收拾有些凌乱带着居住痕迹的房间。
梁晋琮看着她的动作。
小床上铺着的床单,被套,向日葵印花明媚温暖。
带着浓郁的居家少女风格。
床上散落的几件衣服,仿佛在对他说明,在不久之前,这个女人站在窗边试衣镜前,一件件换着衣服,找出最合适的一件去赴约用餐。
最后选择了身上这件浅蓝色的长裙,随着她步伐摆动,裙摆弧度摇曳,如同静水兰花。
薄唇淡淡的勾起愉悦的弧度。
他对她朝着衣橱塞衣服的动作按下了暂停键,拿起一件被塞进去皱巴巴的明黄色裙子,大约按照她的身形比划了一下,应该是到她膝盖上方的位置,“怎么没穿这件。”
明黄色很亮,有种明媚少女的感觉。
而她身上此刻穿的这件蓝色的长裙,很有温婉小女人味。
孟莺白皙的手指抓着一件文胸往身后放,缝隙中是一件奶白色的蕾丝花边,另一只手指捏着衣架,“您要是喜欢,下次我穿。”
“我想看你,现在穿。”
明黄色的无袖裙,颜色很正的亮,小v领款,腰部收腰设计,目测长度刚刚可以到女人的膝盖上方五厘米的位置。布料柔软他拎在手中,指腹微微的摩挲,仿佛在揉搓女人的肌肤一般轻柔。
“梁先生,我身上这件不好看吗?”孟莺抿唇微笑,口红的颜色几乎已经淡下去了,露出原本粉樱色的唇,她还是想最后挣扎一下。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穿蓝色更好看。”
“好看。”但是不好脱。
深邃的眼眸从女人身上扫了一眼,腰际没有拉链,只有背后系带式的结构,像是鞋带的设计,美丽繁琐,裙摆太长,踩着高跟鞋才不会拖地。
她来到家,甚至连高跟鞋都没有脱。
忙着把衣服塞到衣橱,脸上带着有些窘迫的红。
浅蓝色长裙随着步伐摇摆,露出白皙的脚踝,还有上面,已经随着时间而慢慢淡掉的蝴蝶纹身。
梁晋琮用吩咐的语调,“孟莺,换上这个。”
孟莺犹豫了两秒,咬着唇对他挤出一丝笑,“好。”
“梁先生稍等片刻。”
他还是那样斯文矜贵,从餐厅到这里,晚餐,车送,从头到尾,他都一贯的斯文端方,看似,没有为难她,仿佛‘威胁’不存在。
她戴着面具。
他脸上似乎也戴着一层面具,想要慢慢的,慢慢的把她一点点吞噬掉。
既然她一声‘您’一声‘梁先生’,那么,他就欣然接受,用高位者发号施令的姿态睥睨。
孟莺感受到房间空气中挤压的闷窒感。
她低着头,白着小脸捏紧了衣服准备去洗手间换下,还未往前走一步,就听到梁晋琮说,“在这里脱。”
脸白了几分。
纤长的睫毛抖了一下。
“梁先生,原来,你还有喜欢看人换衣服的癖好。”
“以前没有,但是现在,可以有。”梁晋琮坐在沙发上,烟灰色的沙发最中间的位置,男人双膝优雅自然的交叠,点了根烟,姿态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还有,上位者的压迫力。
以前,孟莺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这种压迫力,但是今晚上,此刻,尤其..甚...
仿佛,以前的他在刻意的收敛。
而此刻,尽数外放。
她忽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男人的目光赤裸带着锐利的扫视,从头扫到她的脚,脱下高跟鞋,脚趾因为紧张不舒服而蜷缩,她咬着唇,一点点的解开背后的系带,梁晋琮的视线仿佛是最高密度精良的冰冷仪器,没有人的温度。
她心脏砰砰。
在他这样的扫视之下换衣服。
仿佛四周的空气,都朝着她挤压。
要把她的所有都压爆。
皮肤,血液,无法控制的泛红。
手指颤抖的苟住系带最后尾端,这个姿势让她的手腕发酸,脱下长裙后,黑色的长发垂坠在白皙的身体上,刺痒,肌肤上渗出一层紧张的汗水,湿粘。
孟莺的心理,仿佛遭受着审判。
她立刻快速的拿起床上黄色的裙子,想用最快的速度换上,来结束这一种对心理的捶打。
“继续脱。”
女人纤细的身影颤了一下。
她看着他。
瞳仁里面带着颤抖,樱粉色的唇张合。
但是她还没说。
就见男人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沉声不容抗拒,“我说,继续。”
高位者的指令。
眼底睥睨一切的冷漠。
主宰所有。
空气,带着冷意缓缓的包裹着孟莺,在这个五月天,孟莺的指尖感受到了刺骨的感觉,小小的房间,仿佛成了冷柜,她是被放在冷柜中的一件商品。
深呼吸已经无法调整情绪。
孟莺咬着唇,缓缓用力。
粉红的唇充血,齿痕泛白,挤压处传来疼痛。
眼眶的泪,泫然欲坠。
她的身体僵硬,脱下了内衣,内裤。
弯腰的时候黑色的长发遮住了视线。
一滴泪随之划过鼻梁没入长发。
再次直起身的时候,浑身无一物遮挡。
梁晋琮站起身,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走到了她面前。
孟莺想往后躲,想退一步,忍住了。
她像是被一枚钉子,狠狠地钉死在原地。
这样的梁晋琮,让她心生恐惧。
斯文,端方,只是一层在俊美的皮囊上一层表象。
生气的时候,就是那黑海中卷起细沫席卷游轮可以吞噬万物的漩涡。
无人能在这样的漩涡中得以生还。
清白烟雾从高挺的鼻梁喷出,两道烟柱散在她脸上,男人的眼底翻滚着静默波涛,“转一圈。”
他像是打量玻璃橱窗里面的货品这样看着她。
看着她展示着自己的身体。
看着她浑身颤抖惊俱的样子。
视线,像是凌迟的冰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