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沿着河流而上,会看见一些个屋子,那就是我们村庄,你去西边的空地,准能看见弥赛亚的店铺。”
金发男子又给该隐支了个招,拍了拍弥赛亚的肩膀,自信满满,“弥赛亚晚上肯定会回店里,你去等他就好。”
该隐不动声色地躲开金发男子的手掌,淡淡回了一句谢谢。
便头也不回地朝河流上游走去。
“哎,小兄弟,瞧我这记性……”金发男子一拍脑门,冲着该隐离去的背影喊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银发恶魔粲然一笑,“你叫我祖宗就行。”
接着,不管愣在原地的村民,该隐朝着金发男子说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
直到数到九千九百九十九,该隐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
熟悉的蓝色眸子带着微微的震惊,温润如玉的指尖抚上该隐脸颊,语气难掩激动,“该隐……”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月上山头。
该隐望着眼前心心念念的人,眼中的冰霜瞬间消融。他微微启唇,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弥赛亚,我终于找到你了。”
恶魔的低语充斥着失而复得的惊喜,还有微微的不满。
看样子弥赛亚并没有被上帝洗成白痴,那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去老地方见他。
该隐对此颇有微词。
过了不知道多久重新来到凡间,该隐发现他以前和弥赛亚一起住着的那栋屋子已经消失,被一棵长势不错的大树取代。
而这里以前是一个城区,明明还算繁华的地带如今却变成了村庄。
凡间的四季变化,人文变迁极快。
但是他和弥赛亚都还记得这是那里。
老地方的样貌会变,他们的记忆可没有消失。
只不过……
为什么弥赛亚没有按照他平日里的习惯在午后去大树下等他?
该隐眼里氤氲着风暴。
弥赛亚心里到底是谁比他还重要?
然而回应该隐的是一顿揉搓。
弥赛亚就那么揉着该隐的脸蛋,心疼地左看右看,得出结论:“你瘦了许多。”
该隐僵着一张脸,忍着把弥赛亚的手拍下去的欲望,扯着嘴角实话实说:“我三年没进食了,瘦是正常的。”
弥赛亚果然更加心疼了。
人类圣子当即扯开衣领,白花花的脖子就那么露在了血族眼前。
该隐顿时双眼猩红,牙尖狠狠刺入弥赛亚脖间白皙的皮肤,美味的血液缓缓流入恶魔喉间,止住了他心底发泄不出的痒意。
弥赛亚就在他的怀中……
什么都不用管……
“慢些,不着急,都是你的。”弥赛亚的声音有些颤抖,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然后没有哪一个圣洁的人会将自己的脖颈送到恶魔嘴下。
弥赛亚是个异类。
直到月光洒满两人全身,该隐才意犹未尽地停了嘴。
银发恶魔的坏心情此刻终于缓解了几分。
他的解药就在身边。
弥赛亚的血液能平复他焦躁的心。
但是有些事不是喝点血液能解决的。
“你为何迟到?”该隐直奔主题。
弥赛亚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自责,“你等了多久?”
当年匆忙,他其实并没有和该隐约定具体的时间,他只能每日都去那棵树下等着该隐。
但是现在该隐能说出来“迟到”二字,弥赛亚感觉该隐一定等了许久。
人类圣子满怀心疼和慈爱的眼神落到该隐身上,他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
弥赛亚好像愈发感性了。
这是因为什么?
上帝的洗礼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弱了?
“午后刚到。”该隐一脸淡定地将自己等的时间对半砍,说了一个时间。
“那你这是等了两个多时辰……”弥赛亚一愣,紧张地问道:“午后的日光最为强烈,你可有事?”
他记得没错的话,该隐和他说过凡间的日光会伤害到他。
因此弥赛亚一直每日午后去大树下等该隐。
午后的日光最为强大,弥赛亚担心若是他不在,该隐真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他在午后等到该隐,还能立刻带着该隐离开。
“我无事。”该隐露出一个健康的笑容。
被日光晒到会受伤本就是他诓骗弥赛亚的话。
刚吸血完的他,现在精力相当充沛,他感觉自己还能再蹲三年牢。
“那就好。”弥赛亚松了一口气,接着回答该隐的问题:“今日病人有些多了……”
其实是遇到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富豪,硬要逼着弥赛亚去给他当私人管家,弥赛亚擅长对付恶魔,但是对人类总是心慈手软。
因此他多花了一些时间,才让那个富豪意识到他并不是好惹的。
“不管那些了。”弥赛亚露出一个浅笑,带着该隐回到自己的小屋,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起东西。
“你要走了?”该隐帮着一起收拾东西,间隙中问道。
“我既已经等到你了,那也不必再多留。”
金发圣子语气淡淡,他的任务是在凡间传教,在一个地方待上三年已然是罕见事,只不过是他不知道该隐何时出狱的对策罢了。
“这里不是我的久留之地。”
“那我呢?”该隐突然冲动地问道。
银发血族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弥赛亚看,势必要弥赛亚给出一个回答。
他是吗?
“算是吧。”弥赛亚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该隐要将自己比做一个地方。
但若是用久留来形容,那么该隐又确实符合这个定义。
在弥赛亚想象中的未来里,永远都有该隐的身影。
“你也是我的久留之地。”
该隐甜甜一笑。
他们的未来会永远交织在一起,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