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禾和卢森被逮到了一间准备室。
从刚才下车到进屋,他们能明显感觉到温度骤降。
“到了,摘下他们的眼罩,做好消毒,带人进去。”
说话的是刚才领头的匪徒。
沈岁禾的眼罩被扯掉,头顶的灯光晃了下眼睛。
她努力适应着周围的环境。
这...竟是一个医院。
从设备和条件来看,应该是一家高级私人医院。
匪徒的领头看着沈岁禾警告。
“老实点,治好里面的人,你们就能平安回去。”
沈岁禾点头,穿好防护服就进了一个手术室。
在里面,她终于见到了那个“去世”了四年的竹马。
男人的脸上毫无血色,身上的伤也很重。
只有旁边的检测仪证明着他还活着。
沈岁禾红了眼眶,颤着手想要去碰碰他,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岁,你认识他?”
卢森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糙汉,浑身肌肉,邋遢的不成样,也没什么特别的。
看到门口把持的人还拿着刀盯着他们看,卢森又不得不开口。
“岁,咱们没做过这类型的手术。”
沈岁禾收起情绪,又重新检查宋南洲的伤势。
刚才门口的护士已经给她看过宋南洲的检查资料。
他的腹部中弹,子弹打在的位置过于刁钻,以至于这家医院的医生迟迟不敢动手。
许是医生跟匪徒提过y教授之前就做过这类型的手术,所以他们才冒险闯进实验室。
“我看过老师的手术视频,卢森,这个人对我很重要,请你一定要帮我。”
卢森没多想,开始做术前准备。
三个小时后。
沈岁禾疲惫地走出手术室,迎面正好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
“手术情况如何?”
沈岁禾认得他,是宋砚书。
“手术很成功,在观察两个小时就可以转为普通病房。”
宋砚书好像对沈岁禾的出现并不惊讶。
“辛苦了,我会安排人带你们去休息,十八身体没有问题的话,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沈岁禾愣住,十八?
这时,一道瘦弱的身影小跑过来。
“十八的情况怎么样了?”
沈岁禾看到来人更是震惊。
纪玥怎么会在这?
她和宋南洲又是什么关系?
“岁,你还好吗?”
一旁的卢森看到沈岁禾的脸色发白,有些担忧。
“是不是太累了?”
纪玥这才注意到给宋南洲做手术的居然是沈岁禾!
一时间,她的内心疯狂地嫉妒。
明明都分开那么久了,怎么这么恬不知耻。
“沈小姐,好久不见,感谢你给我们十八手术,改天我做东,请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吃顿饭。”
又是十八!
沈岁禾眉头紧皱。
纪玥这话说的很不见外。
就好像她是宋南洲的女朋友一样。
宋砚书也察觉沈岁禾的情绪,示意纪玥不要刺激她了。
要是平时,纪玥肯定就收敛了,可现在面对的是沈岁禾,她不得不强势。
“沈小姐,之前十八选择跟我到米国,想必你也清楚,谁在他心中的分量更重吧。”
“好了纪玥。”
宋砚书不悦道。
纪玥是宋砚书给弟弟请的心理医生,又是他未婚妻的妹妹,他的小姨子,有些话,他不好说的太重。
对于纪玥的公然挑衅,沈岁禾毫不在意。
如果纪玥真的和宋南洲在一起了,那他为什么会搬到她对面,做她的邻居。
甚至在他的书房内,满墙都是偷拍沈岁禾的照片。
若这些都不能说明宋南洲喜欢沈岁禾的话,那还有什么能说明。
还有,为什么他们都唤宋南洲十八,这个十八是什么意思?
沈岁禾把目光直接投向宋砚书。
“宋大哥,我能跟你聊聊吗?”
“不能,宋大哥这么忙,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纪玥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宋砚书却点头同意了。
“去休息室。”
“姐夫!”
纪玥急得跺脚。
她怎么也不明白,平时都顺着她的姐夫,怎么就帮着外人了呢。
宋砚书一贯好脾气,对于纪玥的无理取闹并没有放在心上。
“十八还没醒,你先去看看他。”
提到宋南洲,纪玥也没了脾气,瞪了沈岁禾一眼就走向观察室。
休息室内。
宋砚书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窗外的景色。
这是沈岁禾第二次见到宋南洲的大哥。
第一次是在她前往宋家想要询问宋南洲的墓地在哪时。
当时宋父宋母并不在,宋砚书亲自接待她。
他坐在沙发上,浑身都是上位者的气息。
“宋大哥,我想知道为什么让宋南洲假死?还有他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手术室里见到宋南洲的第一眼时,沈岁禾差点没敢认。
当年书生意气的男孩儿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般?
这活脱脱的就像是下方历练的特种兵一样。
简直可以用糙汉来形容。
宋砚书神情淡淡,并不打算告诉她。
“你想要的答案只能 十八想告诉你的时候,你才能知道,我是说,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沈岁禾撇了撇嘴,不甘心追问道:“那纪玥的身份总可以说吧。”
宋南洲轻笑一声。
“她是纪家二小姐,我和她姐姐纪妙准备订婚,同时纪玥也是我给南洲请的心理医生。”
沈岁禾浑身一震。
“心理医生?”
宋砚书点头。
“小时候父母把我当成继承人培养,忽略了十八,我很愧疚。”
沈岁禾有点听不明白。
宋南洲竟然患上了心理疾病,这么多年了,她竟然都没看出来!
宋砚书看出了沈岁禾的自责,开口安慰。
“其实十八隐藏的很好,要不是有一次意外察觉他有躯体化症状,我也很难发现。”
沈岁禾背过身擦掉眼泪。
她真是蠢,亏她还跟宋南洲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居然连他生病了都不知道。
“那这次,他为什么会受伤?”
“为了保护我。”
宋砚书垂下眼帘,声音晦涩。
算了,早说晚说都一样。
他是宋家的长子,理所应当就被父母当成继承人,全力培养。
他几乎睁眼时就开始学习。
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打靶子,甚至是参加特种兵训练营,练就一身生存技能。
长大后,宋砚书又被迫学习金融和管理,还没毕业就要应付家族的各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