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在家里躺下去估计该长毛了!”江洛浔声音轻快、面色红润,和一个多月前那个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判若两人!
“好!好!”皇上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肉眼可见的堆满了高兴,这高兴是发自内心的。
“燕王恢复健康,恭喜啊!”刘士唯皮笑肉不笑是冲着江洛浔拱了拱手,他这一带头,后面的大臣纷纷向江洛浔恭喜。
“我也是不敢不好啊,原本半个月就可以查完的,现在都又多拖了半个多月了,要是再不好刘大人家怕是也要没米下锅了?”江洛浔一脸的笑意,声音也透着几分调侃,可是却让刘士唯觉得刺耳极了。硬扯着嘴角笑了笑,却让江洛浔觉得讽刺极了!
“来人,把账册拿上来!”江洛浔冲殿外高声吩咐道,就见八个个小太监抬着四个大大的箱子进了临光殿。
江洛浔指着箱子跟皇上说道:“皇上,这三个是六部的原始账册,这一个是我派人整理出来的新账册。”江洛浔一边说一边从最上面拿出一本账册翻了翻举过头顶。
张九良赶紧接过账册递给皇上,皇上一边翻看一边听着江洛浔的汇报。
六部花名册上在京任职的官员一共有七百三十四人:
“吏部总共一百二十二人、真正登记名册上值的人员仅三十二人,其余九十名人员中有十三人一年内登记名册累计不足两个月、二十四人登记上值名册不足二十次,剩下的只是挂名从未登记过上值名册。但是,每月却一次也不落的领走了俸禄!
户部总共是二百三十九人,真正登记名册上的值的人员仅二十八人,其余······”
江洛浔一一说明,皇上越看脸越黑、越听气越大,最后“啪”的一声把账本扔在了御案上。
除了江洛浔、楚烈、楚煦、楚然外,大殿上所有的百官纷纷跪下,口中高呼:“皇上息怒!”
皇上黑着脸看了看下面跪着的百官,也不叫起而是继续问道:“洛浔,还有吗?”
“有,臣怕有所失漏,万一是有的官员不需要每日到衙门点卯,臣岂不是错怪了好官。就烦请二皇子和三皇子去把这些从未登记过上值名册的官员查访了一番。”江洛浔说完这些就看了看楚煦和楚然。
楚煦上前一步说道:“父皇,儿臣和三弟分为两组,我调查吏部、户部、和礼部,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世家子弟、每日里斗鸡走狗、放鹰打猎、寻花问柳、游手好闲、荒淫无度!甚至一个在礼部担任教谕的竟然是个大字不识的白丁!”
“是谁?”皇上压着怒火问道。
“礼部侍郎方文辉之嫡四子方宗耀!”方宗耀三个字从楚煦的口中说出来后,礼部侍郎方文辉当即面色惨白,不停的磕头求饶:“臣罪该万死、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方宗耀心里苦啊,自己这是成了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了!
“朕倒是想恕你的罪!可是你们谁替朕想过没有?朕是真的没想到啊,朕的教谕竟然是个白丁!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们这是把朕当成傻子糊弄吗?”皇上一拍龙案,所有的官员再次磕头、口中高呼:“皇上息怒!”
皇上冷笑了两声后说道:“方文辉,朕现在也不罚你,明日把你的儿子带到这临光殿上上来,只要他能在半个时辰内写上一篇文章,朕就放过你,可好?”
“皇上,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方文辉欲哭无泪,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自己还不知道吗,皇上这是明着给他放水,可是没用啊!文章可以背,但是字没法糊弄啊,他那儿子连笔都没拿过,写什么文章啊?”
“好啊,这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啊,倒也算坦诚。”皇上说完后看向楚煦问道:“这个方宗耀入职几年?”
“会父皇的话,方宗耀入职四年三个月,正八品教谕月俸银二十两七钱,禄米五十石。四年三个月一共领取朝廷俸禄一千零五十五两,禄米两千五百五十石,现在一石米五百九十文,禄米折合现银一年五百零四两五钱,总共从朝廷领取俸禄二千五百五十九两五钱银子。”楚煦张嘴就来,这账他在心里已经算了好几遍了!江洛浔昨晚派人告诉他今天父皇要问,让自己做好准备,没想道竟然真的用上了!
“方文辉听旨:革去方宗耀正八品教谕、重责五十大板、责令返还所有冒领俸银、并加罚五倍,以儆效尤!”皇上冷着声音下了圣旨。
方文辉赶紧磕头谢恩,皇上已经留了他儿子一条命了,只要人在就好!
“燕王江洛浔,一事不烦二主,既然你通查此事,那么此事就交由你处理,凡是吃空饷、挂闲职之官员一经查实,皆以方宗耀为例,严惩不贷!退朝!”皇上下完旨一甩袖子就走了,百官山呼万岁后纷纷起身结伴出了临光殿。
一个个都是心情沉重、烦躁不安。有的家里挂闲职的不止一两个,还有旁支子弟,这一下子要退还所有的俸禄还要加罚五倍的罚款,这可是要了命了!
所有人都愁,但是唯有一人笑的已经合不拢嘴了。户部尚书王庆山看见江洛浔就像是看见一个会走路的大金元宝,笑的见牙不见眼,“王爷,这下子可是辛苦您了,有需要的,尽管吩咐,下官一定鼎力支持!”
没等江洛浔说话,楚然就笑着问道:“王大人心里的小算盘是不是已经打坏两把了?”
“诶呀,三皇子取笑了。户部是天天挤满了要银子的,下官都恨不得自己是个会下银蛋的老母鸡才好呢。这下子,户部也能松快一些不是?”王庆山愁啊,掰着手指头念叨:“马上就入秋了,中秋夜宴会是一大笔支出、然后就是冬至,宫里娘娘们添置衣裳、首饰、炭火那又会是好大一笔支出!还有官员们的炭火银子、布料银子······”
“好了、好了,知道王大人辛苦!”楚然听的脑袋都大了,赶紧制止了王庆山的碎碎念。
宫门处刘士唯、文昌侯等人正慢慢走着凑在一处说话,江洛浔几个的脚步快,很快就追上了。
刘士唯等人不得不向江洛浔躬身施礼:“参见燕王!”
“免礼!”江洛浔客气了一句,就往自己的马车处走去。
“王爷请留步!”刘士唯开口留人。
江洛浔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刘士唯一挑眉,“刘大人有事?”
“下官敢问燕王一句,那些账册不是被火烧了吗,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刘士唯皱着眉问道。
“呵呵!”江洛浔轻笑了两声,“看来刘大人是真的很好奇啊!那我就一定~~~”说到这里,江洛浔顿了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继续说道:“那我就一定要给你解惑吗?”说完哈哈大笑着上了马车。
马车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江洛浔一挑车帘看着被她气的撅胡子瞪眼的刘士唯朗声问道:“刘大人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喜欢什么?”刘士唯不由自主地问道。
“本王就是喜欢看你们恨我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完这句话经理下放下车帘,用脚跟磕了磕车板,挂着燕王徽标的四架马车就嘚嘚的地慢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