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百戏大会的日子了。
上林苑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里是刘彻平时打猎,玩蹴鞠的场地。四周是茂密的树林,中间有很大一块空地,特别适合举办这种盛大的活动。
大会分为三天,第一天进行杂技表演,第二天进行武状元的筛选,第三天蹴鞠比赛和评奖。
由汉武帝刘彻和大司马卫青、李敢将军、常慧将军、李陵将军还有家司马相如。卫子夫和太子刘据,王太后都在中间的观众席位。卫长公主,平阳公主和他们的驸马孩子坐在两侧。
人员都到齐了,大家都匍匐在地山呼海啸般喊着:“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岁!”
刘彻头戴冠冕,身穿黑底红纹的朝服,依然是英姿飒爽。他双手摊开,环顾四周,朗声道:“众亲平身!百戏大会意在以技会友,强身健体、丰富百姓的生活。今天来了这么多的选手,正是彰显了我大汉百姓安居乐业。在这空前盛况之下,朕也要宣布一件大事。从即日起,消除楚王所有罪名。封刘栩的女儿刘解忧为解忧公主,三日后祭天,择日前往乌孙和亲。”
武帝宣布这一消息后,刘栩的一下子愣在原地,程飞也呆若木鸡,马舒云立刻泪如泉涌。
解忧却没心没肺地笑着:“这是多好的事儿啊!我们终于不用背着罪臣之后的名声了。赶快谢恩啊!”
解忧说着拉着他们三个一起跪下,带头喊道:“谢皇上恩典!”
程飞起身,一个飞步冲到了树林里,对着树枝一顿乱砍。
刘栩和马舒云还没有回过味来,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解忧在台上表演顶碗舞。
她不断地旋转,扭动脖子,头上和手上的碗还是安然无恙。
引得台下掌声雷动。
卫子夫虽然一边笑一边鼓掌,但是眼里噙满了泪水。
马舒云也是一样,此刻,她心如刀绞。这孩子从小就很有主见,胆子大,可是要远嫁去乌孙。当娘的还是不放心。
可是圣旨已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看着解忧从台上下来。冯嫽第一个冲上去,献上了一把刚才采摘的野花:“我要和你一起去乌孙。”
解忧接过一把淡黄色的小花:“你可想好了?”
“当然!我爹的案子水落石出了,他是遭人陷害的。皇上也下旨归还我们家财产了。我爹以后还可以在西域和大汉这条路上做生意。”
“真好!”解忧看着台下的芸芸众生,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她拉着冯嫽坐在父母身边,宽着他们的心:“爹,娘冯嫽说他愿意做我的侍女,和我一起去乌孙。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
马舒云再也绷不住了:“走,我们先回家去!”
刘栩木讷地说了一句:“我去找程飞!”
翁归除了躺在家里养伤,就是去西月楼喝酒,看歌舞表演。
这里的女孩子各个笑颜如花,但是他仅限于看歌舞,喝酒,最多就是按摩一下。但是传到军须靡的耳朵里就变成了,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军须靡听了反而开心,有这样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堂弟,他的王位才不会受到威胁。
听说翁归剑伤复发,他还专门嘱咐大禄:“戍边平乱一事还是交给右将军吧。让翁归在家安心养伤!”
大禄感激不尽:“多谢昆弥!”
其实昆弥担心的是把军权交到翁归手里,怕他拥兵自重。
他可是乌孙第一杀将,人人敬仰的左将军。匈奴人听了他的名字都闻风丧胆,所以一直想找机会除掉他。
这天,昆弥正在御书房看奏章,手下巴郎来报:“昆弥,求亲使者飞鹰传书来了。”
昆弥打开一看,大惊失色:“求亲队伍刚到金城附近就被一帮山贼打劫了,死伤大半。聘礼也被洗劫一空。”
昆弥把绢布揉成一团,砸到墙上:“岂有此理!”
翁归正在和一群姑娘们猜拳喝酒,嬉笑声不绝于耳。
阿巴克冷不丁走了进来:“殿下,昆弥有急事找您。”
“什么事啊?”翁归打了一个酒嗝,朝着姑娘们挥挥手,她们就乖乖下去了。
阿巴克附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翁归一下子精神抖擞,放下一锭银子,火速离开。
第二天,昆弥就亲自送他到城门口:“大汉的礼节和地形你最熟悉,一定要把和亲公主安然无恙地接回来。”
“臣一定不负众望!”翁归行礼以后,潇洒地跨上马背。
阿巴克带着七八个个骑士,紧跟在后面,每匹马的背上都绑着几个麻袋,里面都是聘礼。
翁归朝着阿巴克笑道:“这样装扮成商队多好,比马车快多了!”
“殿下英明!”阿巴克戴上灰色头巾,其他的几个骑士也纷纷效仿。
长安这边,百戏大会结束了。
解忧一大早就被宫里来的几个嬷嬷从床上拉起来梳洗打扮。
这几个嬷嬷都是卫子夫的心腹,各个都很和蔼,而且技艺超群。
换上凤冠霞披,脸上略施粉黛,加上解忧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活脱脱一个金枝玉叶。
冯嫽从外面进来,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进去一个苹果了:“解忧姐,不,公主。你可太漂亮了,太有气势了。”
解忧的却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胸前的那块狼牙玉佩。
那个突然出现,又不辞而别的家伙到底去哪了?
他现在好不好?是死是活?
呸呸呸!
他一定还活着!
想着他被自己堵住嘴巴,可怜兮兮的样子。解忧忍不住又想笑。
或许,就是一个过客而已。
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吧!
“吉时已到!公主请上轿!”一位公公的吆喝声,打断了解忧的思绪。
她由马舒云和冯嫽搀扶着,一起走向楚王府的大门口。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刚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亲戚邻居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们。今天,所有沾亲带故,左右邻居都来了。送礼的送礼,帮忙的帮忙。
大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来人往。
楚王府自从上次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解忧上了轿子以后,百姓们听说这是要去乌孙和亲的公主,更是热情高涨。街道两旁看热闹的百姓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