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舒云听见妇女们叽叽喳喳的吵嚷声,也跑出来看个究竟。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眼睛也看直了。
看见翁归穿着考究,每一匹马头上都系着大红花,由五个英俊的小伙子骑着。
阿巴克赶着一顶豪华的喜轿停在门口。
一群妇女小孩子拦在门口,齐声喊道:“要想把门开,喜钱撒下来!钱儿撒的快,相亲又相爱!”
翁归昨天已经向冯嫽的父亲讨教了这里的婚礼习俗,所以早就有所准备。
他掏出一大把用红线穿好的喜钱,朝着人群抛洒而去。大家都跳起来去抢。
紧接着,她又撒了第二把。
趁着大家去捡喜钱的功夫,他赶紧带着阿巴克和五个小伙子冲开了大门。
不料!
还有第二道关卡,解忧的房门紧闭。
门口又围着一群小孩,看见翁归来了,带着童声唱道:“要想把门开,喜钱撒下来。钱儿撒的多,门儿开得快!”
翁归又掏出一把碎银,朝着小孩们撒过去。小孩子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去抢。
马舒云又端着一篮子水果点心:“孩子们,这些都拿去分了吧!”
孩子们有了喜钱,又有糖果吃,一个个喜笑颜开地让开了门。
翁归心想这回可以进去了吧?
可是使劲一推门,又是闭门羹,推不动啊!
冯嫽对着门口喊道:“要想门儿开,喜钱塞进来。”
说着把门打开一条缝。
翁归掏出两个银锭子递了进去:“你和新娘都有份。”
解忧笑着对冯嫽说:“都给你吧!这段时间跟着我受苦了。”
冯嫽把两锭银子甩在空中又接住:“那我给程大哥分一半。”
“这下可以开门了吧?”翁归说着,半个身子都进了进去。
“吉时已到,新娘请上轿。”程老将军声如洪钟,堂屋里的锣鼓唢呐队齐声演奏,顿时鼓乐齐鸣,喜气洋洋。
翁归看着一身红妆的解忧,黑眸灼灼,像在观赏一件稀世珍宝。
冯嫽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被我们美丽的昆弥夫人迷晕了吧!”
翁归赶紧弯下腰:“我背你出去。”
解忧受宠若惊,连连推辞“这样多不好。我还是自己走吧!”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翁归的女人,我要让你受尽宠爱!”说着,一把拉起解忧的手,向上一托,解忧就到了他的背上。
敦煌的百姓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娶亲的方式,各个都一路跟着看热闹,谈笑风生。
刚走到轿子门口,看见一群小孩拉着手又把轿子围了起来,一边转圈,一边笑着唱童谣:“一对新人要长久,我要喜钱有没有。夫妻恩爱长相守,给我红包我才走!新郎英俊新娘美,喜钱不要忘了给。”
翁归今天心里开心,听见这些娃娃唱得这么好听。对阿巴克吩咐道,把剩下的碎银子都拿来交给左夫人。
“维!”阿巴克把身上一大包碎银子都递给了解忧。
解忧立刻明白了翁归的意思,笑着对孩子们说:“谢谢你们的祝福。你们唱得真好听。来领银子了。人人都有份啊!”
就这样翁归背着解忧,解忧给小孩子们发喜钱。孩子们各个笑靥如花,拿到银子的站在了一边。
翁归看见最后一个孩子离开了,才把解忧背上花轿:“你们这结婚太有意思了。”
“大家都是讨个吉利,这些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还真是!”翁归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他们有的鞋子都破了,露出三个,两个脚趾。
看见新娘子上轿了,鼓乐声一声比一声高亢。
刘栩和马舒云和莲花婶子还有村民们告别。
大队人马跟在喜骄傲后面浩浩荡荡地向西出发。
小孩子们追着轿子跑:“解忧姐姐,你一定要经常回来啊!”
解忧掀开帘子,朝着孩子们挥挥手:“一定会的,你们快回去。”虽然是喜庆的日子,终于嫁给了自己心爱的人,可是解忧还是忍不住想哭。
冯嫽坐在冯孝航的马车里,都忍住掉眼泪了。
要是自己结婚的时候,也这么热闹多好。
冯孝航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喜欢程飞那个小子?”
“我哪里有?”
“爹是过来人,要不要爹帮你说说!”
冯嫽赶紧擦擦眼泪:“爹,这种话哪有女孩子先开口的?”
“也是!”冯孝航搂着女儿的肩膀:“缘分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哪天你的姻缘到了,挡都挡不住。”
解忧哭完了,擦擦眼泪,又掀开轿帘,看见刘栩骑着马带着母亲。
她也突发奇想,对着翁归招招手:“哎!新郎官,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也想骑马。”
“遵命,新娘!”翁归示意阿巴克停下马车,把解忧一把抱上了马背。
解忧措不及防,羞得俏脸红扑扑的。
翁归又从轿子里拿出一个软垫子,让解忧坐在前面,自己坐在后面。
这样一拉缰绳,解忧就被他紧紧地圈在了怀里,这种感觉好幸福啊。
解忧也是,和风习习,感觉自己被爱包围着。
这次和上次不同了,有了明朗的方向,有了家人的陪伴,最重要的是,有自己相知相许的另一半。
她突然觉得此刻岁月静好,人间值得。
或许这世间就没有绝对的岁月静好,前路茫茫,还有很多的挑战在等着她。
人生也总是福祸相依,悲喜交加。就像这大漠的天气一样,刚才还晴空万里,说不定一会儿就风云变幻,飞沙漫天。
但是只要和自己志同道合,又相爱的人在一起。
这又何妨呢!
解忧的心情和今天的天气一样美丽。
阿巴克和其他五个骑兵见到解忧和翁归在前面策马奔腾,他们各个都羡慕不已。
其中一个忍不住感叹:“什么时候不打仗了,我也能够回家娶妻生子就好了。”
阿巴克也感叹:“是啊!谁不盼望这一天啊!”
马舒云搂着刘栩的腰说:“你看,解忧和翁归感情多好。”
“新婚夫妇,蜜里调油啊。”刘栩说完又忍不住感叹:“可是翁归毕竟是昆弥,她又左夫人右夫人,还可以有其他夫人。以我们解忧的性格,不知道能不能包容。”
“哎!”马舒云忍不住感叹:“如果可以选,我宁愿让解忧像我们一样,做个平头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