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藏在流浪动物救助站下面的小天地。
只要不通电，几乎暗到伸手不见五指。
魏知行脚一沾地，就异常熟练的摸寻基地里的应急电源。
拉了四五个闸门，基地里的电量都只是闪烁了两下，就扎眼的熄灭掉。
“我猜的没错，果然是因为应急电源也耗尽。”
张素问，“那他们大概会在基地哪处？这里边氧气含量不适合长期燃烧明火，温度也只比外边高个几度左右。要找人，也得抓紧时间。”
“嗯，我尽量。”
说完，魏知行开始往基地内大大小小二十多个隔断间里找人。
由于都分散的有点距离，魏知行单靠两条腿的速度，也跑的有些慢。
张素对这里边不熟，只能借着幽暗的烛火，在那些防水布封好的庞然大物下检查有没有可能藏人。
这不检查不知道，张素在蹲下看底盘的时候。
还真的发现了一身皮毛被弄很脏的黑背犬。
它躺在一辆车座底盘下，半睁着眼睛没有转动的迹象。
只有不明显的肚皮轻轻起伏，还证明着它没有死透。
看到张素，狗子还像是想用尽最后一口气跟她提示什么。
就听见张素急切的呼唤魏知行。
“阿行，快过来。元宝在这！”
魏知行撞开第十几间门，在听到张素呼喊后。
速度像飞似得冲过来。
“……元宝？元宝！”
魏知行趴在地上，将元宝从车底拖拽出来。
张素赶忙从空间拿出注射针剂。
这一刻，也不管什么人类用药是否能给狗狗用的问题，直接给快没生机的元宝一针。
几分钟后，元宝还是没什么变化，魏知行沉着声线说，“素素，再给它一针。”
张素也不含糊，又抓出一把药剂，敲破玻璃瓶头，快速用针头将药液吸取。
只是，药剂是打进去了。
看着元宝只是有力气眨了眨眼，呜咽了两声，就再也没有反应。
魏知行只紧咬着牙，重重长吸一口气。
他现在还不是能悲伤的时候。
他还有队员没有找到。
于是，魏知行强忍着没让张素看出崩溃，取下自己的帽子盖在元宝的头上。
他说，“元宝一般不会和军阳分开。除非是遇到胁迫和逼不得已。”
又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魏知行说，“看来这里有陌生人进来过。”
“什么？”张素不免有些惊讶。
就这断电的地下巨坑，他俩光是从堪称最薄弱的地方破口进来，都耗费了好半天功夫。
还不说，这里边哪里像是能进来的样子？
魏知行说，“有老宋在，陌生人进不来。可现在这里除了元宝，没有队员的踪迹。我记得停电前，最后一个视频会议，老宋建议我归队。想必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觉察到了什么异样。”
张素不免循着烛光看向没被遮挡的地方，仔细打量起用军绿色防水布遮盖起来的凹凸不平。
“呃，是我耽搁你了吗？”张素自责起来，“我很抱歉，阿行。”
“这不怪你。”魏知行伸手摸了摸张素头顶沾染了泥土的发。
“极寒突然就爆发了，这是谁都没料到的。被滞留的元宝，是活活被我耽搁死掉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张素明显感觉到魏知行哽咽了。
她也自责，所以感受到魏知行情绪时，都不敢再看他眼睛。
别开脸，张素不免打量起四周。
从高处往下看时，张素还不觉得这金属板搭建形成的安全基地有多大。
直到切身站在其中，抬头往上瞧时，才粗略估算出一个跟她祖父留下的半山别墅差不多的面积。
“阿行，这里断电后，几乎没有能出去的出口。你是怎么断定，有别人进来过？”
魏知行指着一处昏暗下不太明显的污渍痕迹。
“那里有打斗之后留下的血迹。我刚刚检查元宝身上，并没有伤口，血不是它的。”
张素哑然。
魏知行又说，“元宝是合格的军犬，它不会攻击云和小队里的任何成员。所以，一定是元宝分辨不了气味的陌生人来过。”
“可这四面跟个地下堡垒一样，陌生人又是怎么进来的？”张素有些不可思议。
魏知行补充到，“云和内部，有人泄密了。”
张素没有再问他，因为这个补充，已经足够让她哑口无言。
等魏知行从元宝的去世中，稍微平复一下心情。
二人就如来这里之前计划好的那样。
由张素用空间将这里清空。
只要这批武装器械凭空消失，想必那些觊觎云和的势力，也不会再紧咬云和小队的人不放。
以魏知行对老宋的了解，他相信宋琢玉一定会照顾好其他队员。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等二人顺着之前的枯井洞口返回，外面天色已经微微泛灰。
魏知行将元宝的尸体带出地下。
找了地面上救助站的一处土坑，让元宝躺进去。
张素从空间翻出两大袋未拆封的狗粮，也放在元宝那处土坑里。
魏知行被面罩遮掩的脸，看不到表情。
但张素肯定，他一定像以往那样紧锁着眉头，眼神沉痛的让人心碎。
直到回去的这一路，二人坐在张素重新从空间挪出的另一辆排量稍小的车。
一路上魏知行连面罩都没主动摘。
张素让他坐副驾，回去的时候换张素来驾驶。
这辆车的动静比上午开出去那辆小了很多。
但还是引起街道两边不少居民楼里注意。
就在张素找了个不显眼的盲区停车，然后很自然的将车收进空间。
身后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六个，被棉服包裹扎实的身影。
他们都包裹了头脸。
一看那默不作声想要围上来的架势，不用多想，都能秒懂他们在看到张素收车之前，是想要上来抢劫。
只是，巨大的不可思议，让他们在极寒的环境下，脑子也跟着迟钝了。
被撞破这么大的秘密，他们居然也不想着逃命。
所以张素魏知行二人对视一眼。
顿时心领神会，‘虽然大家都蒙着脸，谁也认不出谁是谁。但为了防止侥幸，他们六个今日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