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行闻言，甩开女人的衣领。
    就听她瘪着嘴，颇有些委屈的说。
    “……基地不让随便走动的，特别是正东区那块。我也没扯谎骗你们，正东区确实有红外切割线。”
    张素反驳她，“你还在瞎说！”
    女人怔了，“我没瞎说！”
    张素美眸一转，“现在各处能用电，都只靠内部发电。不是燃烧能源，就是最笨的人工发电。足够生活开销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能带得起红外这样的高消耗用电量？”
    女人一脸错愕，没想到眼前这长得跟个花瓶一样的女人，竟还懂点其中道理。
    眼看一旁那个黑脸大高个又要上来揍人。
    女人也豁出去了。
    摆正身体，开始跟张素辩解。
    “……你是真不懂啊！这官方基地，能和外面那些杂鱼相提并论吗？你真以为，就这点电，基地会舍不得用？整个r市的备用电，都是储存在这里的。”
    “基地早就知道上面的电会断供！提早一年多，就已经开始筹备了，你以为？”
    女人的声音不大。
    却对张素魏知行二人的冲击不小。
    沉默一阵后。
    魏知行沉声问女人，“正东区怎么去？”
    女人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
    地板都不趴了，直接惊的站起身。
    “不是吧？我说这么多，你们两个脑子有问题吗？那边别去呀，会死人的！”
    魏知行对这个聒噪分不清处境的女人，实在忍耐到极限。
    手心不自觉凝出紫色电流。
    吓得女人又变片刻老实。
    不同意魏知行的咬牙切齿，张素很冷静的说。
    “只要你告诉我们怎么去正东区，我可以保证暂时不杀你。”
    闻言，女人当即双膝无力。
    直直跪到张素面前。
    “……原来你们还想要杀我呀？”
    张素不做声，算是默认。
    随后一个响指，张素凭空变出一把椅子。
    或许是身体有孕，她时刻都能感觉到疲累。
    刚坐下，就见那个女人一改刚才的态度和语气。
    声音变得没有什么情绪。
    “要杀就快些动手吧！刚好我也活得不耐烦了。”
    张素见此，不免有些疑惑。
    和魏知行对视一眼，颇有些玩味的问女人。
    “你连死都不怕，怎么还会怕疼呢？”
    “哼。”没想到，女人竟一点之前的卑微模样都没有了，眼神里装满了麻木。
    “反正都是要死，早点死在你们手里，和整天关在基地里等死，有什么区别？”
    话音未落，张素甚至能读到女人眼神里的一丝绝望。
    “基地不是庇护你们的地方吗？怎么会是等死？”魏知行不理解女人话里的意思。
    却在魏知行问出这疑问后。
    女人悲悯的苦笑了一下。
    她说，“我原也以为这里会是最后的救赎，等进了基地后才发现。”
    “根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安全可言。基地会让我们签署一份自愿书，那是一旦签署，就再也没有回头路的‘自愿书’。”
    女人默默叹出一口气，意味深长的摸了下自己枯黄的头发。
    “每天都要吃，基地里发的粉丸。这是自愿书里的试药项，谁都不能避免。可自从吃了粉丸呀！我都快不记得，自己进基地前长什么模样了。”
    粉丸？
    张素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
    思索了片刻，打开手心，便凭空出现一粒粉色的小药丸。
    眼尖的女人一眼便认出那颗药。
    当即指着张素说，“你怎么也有这个？”
    魏知行捻起药丸看了看，问地上的女人，“这个就是基地让你们试的药？”
    “对，这就是粉丸。”
    魏知行又看向张素。
    就见张素的眉心轻皱，声音很小，“三叔公的，被我拿到。”
    张素目光又落回那女人身上。
    “这不是基地给的特效药吗？怎么从你口中，又变成试药项？”
    女人神情黯然，“是特效药没错，却也是试验阶段的特效药。基地靠这个药，制造批量的‘尸变’，你们晚上在外面就没有碰见吗？”
    此话一出，如雷贯耳。
    好像莲花区夜间宵禁的事情，也由此说得通了。
    难怪整个区域内，夜晚到处是巡察。
    甚至巡察的队伍，比白天出门的行人都多。
    魏知行当即一脸讳莫如深。
    盯着女人看时，眼底的探索意味明显。
    “什么事，都是你一张嘴说的，我们要怎么相信你？”
    女人不似刚才的据理力争了。
    反而黯淡加深。
    肩头无力的耷拉下来，“信不信随便吧！反正我在世上也没什么值得牵挂。只是麻烦二位，动手的时候能快些。我怕一时半会死不掉，疼。”
    “对了，正东区那边挺好辨认，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基地里，只要找到有拿枪的站岗，那就是正东区没错了。”
    张素说，“我信你！”
    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
    女人还扭着头深看了张素一眼。
    这辈子从未感受过信任，却在一个陌生人这里，得到肯定。
    女人嘴角松懈下来，竟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谢谢。”
    说完，坦然的闭上眼睛。
    魏知行掏出腰上的枪，扣动扳机的声音，顿时让整个别墅都仿佛静默下来。
    张素自从怀孕，有些看不得这种场面。
    实在不忍的侧脸别过头。
    在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嘴里，得到正东区的位置。
    二人便马不停蹄的去找有人站岗的地方。
    这个说法毕竟笼统。
    没有确切的定位，二人只能在基地里摸索。
    来来回回走了两圈，等他们终于觉察到不对劲时，基地外的天色都已经开始慢慢泛白。
    这鬼使神差的八卦迷阵，有种能困死他们的感觉。
    张素正焦头烂额，她就感应到禁止空间内，熟悉的叽叽声传来。
    因为魏知行听不见，她的欣喜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分享。
    只能傻笑着自言自语。
    “……诶，好。我知道了！”
    在魏知行满是疑问的注视下，张素拉起他的大手。
    “鬼王霸让我们贴着边缘往左走！”
    魏知行指了指左边的方向。
    张素猛点头。
    ……殊不知，基地的挑高建筑里。
    正有一张眉头紧锁的小脸，认出监控屏幕上，张素二人的身份。
    小巧梨涡即便不笑，光是抿嘴，都能显现清晰。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