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着和景区再谈谈价格，想着把成本拉下来，靠低廉的价格吸引其他人，对吗？”
    “是的。”
    “错啦！思路完全错啦！”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在学校里的规模虽然比不上你们，但是也靠这个赚到了不少的钱。”
    梁清有些不服气。
    “校园，和校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怎么说？”
    陈腾：“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很多人进了社会，干脆把游戏都给戒了。”
    梁清微微颔首：“听说过。”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没钱，要忙着时间去和生活对线，没钱没时间还累，哪有什么时间玩？就算玩，频率也很低很低。”
    梁清举一反三：“大学生虽然没钱，但是时间多，而且不累。”
    陈腾道：“孺子可教也。所以他们会有空去计算性价比，并且找你定制旅行计划。”
    梁清若有所思。
    不过很快，她又皱起眉头：“不对，他们还是有空旅游的，有些人可能攒了一年的钱，请个年假或者过年的就自己跑出去玩了。”
    “这些自己做穷游计划做攻略的人，是不会为定制旅行付费的。”
    陈腾冷冰冰的话，敲碎了梁清的幻想。
    很快，倔强不服气的她又说道：“那还有人选择旅行社的低价套餐呢！”
    陈腾顺着她的思路：“对呀！剩下一部分懒得思考的人选择了旅行社的低价套餐了呀，这些人追求的可不是性价比，而是绝对的低价。”
    “不追求……性价比？”
    “假设我现在五百万，直接把水果手机公司整个卖给你，你也不会买。因为性价比虽然很高很高，但你还是买不起。”
    梁清：“……”
    她有些不甘心：“照你的意思说，性价比的旅行定制没有意义？”
    陈腾点点头：“正是。其实我觉得你们没有搞清楚旅行定制的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
    “情绪价值。”
    虽然在后世这个词逐渐沦为部分群体的输出工具。
    但事实上，这东西的确存在。
    陈腾看梁清有些不解，于是继续讲解：
    “去餐馆，一模一样的价格和味道。一个你每次进去都面无表情地给你上菜，一个热情地喊你大妹子，你会去哪家？为什么？”
    “我知道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搞定制旅行，最重要的不是性价比，而是情绪价值？”
    “对。旅游的人说白了分为两种，有钱的和没钱的。你要让没钱的人开心，你就得便宜，这一点你们卷不过旅行社的。要让有钱人开心，那办法就多了。”
    “怎么让他们开心？”
    “你要听能播的还是不能播的？”
    “什么叫做……不能播的？”
    梁清迷茫。
    “比如说你这趟旅行，全程几个萌妹子陪同，哥哥哥哥地喊，喊到他骨头酥软……”
    “停！”
    梁清有些恶寒。
    都不用陈腾继续讲下去，她都能猜到后续的剧情发展。
    “那能播的呢？”
    “那就是一个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很复杂的问题了。简单来说，陪同旅行的人必须有用很高的情商，精通人情世故，会哄人开心。”
    陈腾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种人就像是销冠。
    大家都知道要有，但都不知道怎么招。
    “听上去……的确不容易，难道我想做旅游，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梁清没想到。
    自己引以为傲的定制旅行服务，在陈腾嘴中竟然如此没有前途。
    “其实在我看来，你的思路到最后，还是正常旅行社的思维。用低价吸引没钱的，对有钱的游客谈定制服务。”
    梁清低下头，备受打击。
    她自以为开辟出了一条全新的道路来。
    原来到最后，还是泯然众人。
    “而且啊，你为什么要在同城论坛发？”
    “为什么不在同城论坛发？”
    “你问问自己身边的人，有几个人去旅游，愿意省内游的？你这甚至不是省内游，是城内游！你应该问问别的城市的人，有没有兴趣来咱启明旅游的，你给安排定制服务，这样你才有一定的优势。”
    陈腾的话犹如一柄利剑插入梁清的心。
    原来她之前向外扩展的计划，一直都走错了方向。
    是啊，自己的旅游资源都在启明，能谈价格的也就仅限于启明这边的几个景区。
    应该问问别人愿不愿意来启明这边旅游才对。
    “谢谢你。”
    梁清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着这副备受打击的模样，陈腾也笑了。
    “其实我手头上，有好的方案，你想不想知道？”
    “想。”
    梁清眼前一亮。
    攻克商业项目，就是一个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
    陈腾可以提出问题，已经让梁清觉得非常厉害了。
    可没想到，陈腾居然还有解决问题的想法。
    这就让梁清非常佩服了。
    “不过这个，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核心的商业思路，陈腾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就给出去呢？
    免费指出问题，就是陈腾最大的善良了。
    哦也不是免费，陈腾能赚一千来着。
    “我知道了。”梁清鼓足勇气，白净的小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粉红，“哥哥！”
    “啥？”
    陈腾愣住。
    梁清低下了头。
    “这样子……可以了吗？”
    “不是，你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你不是说要哥哥哥哥的叫，喊到他骨头酥软？”
    “我就是举个不能播的例子……”
    “哦……”梁清还是低着头，“其实刚刚我鬼上身了……那个人不是我……你不要说出去……”
    陈腾哭笑不得。
    说真的，他是真的没想到梁清会突然这样子来一下。
    顶着一张清冷厌世的脸，还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结果却害羞地喊哥哥？
    md，绝了！
    好在陈腾现在对于谈恋爱没什么想法。
    他只想把腾达打造成这个世界最大的商业帝国。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知道后续的方案，你就得接受我的收购。”
    绕了一圈，陈腾还是直接绕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话题。
    梁清摇摇头。
    她不想寄人篱下。
    “没关系，你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思考。对这个项目，我没那么急。”
    旅游对于大众来说不是必需品。
    距离大热也还有一段时间。
    而且由于不像手机行业一样有着极高的技术门槛，所以布局晚点也没关系。
    “总之如果你只是想在校园内发展，现有的思路问题不大，一直干下去的话也能赚不少，但要是不止做校内的生意，那现在的思路就得变一变了。”
    “当然，有一点我也得提醒你。”
    “如果到我亲自下场的时候，那个时候不管你怎么搞，都只能惨淡收场。”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陈腾朝外走去。
    可是还没走出去，一道人影就拦在了陈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