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已经不关心这场比赛了,他集中了全部注意力阅读岳辽辉的记忆。
没有错!青梅集团的黄豆都是被他拿走的。
岳辽辉只是来到谷仓底下,打开了阀门,紧接着黄豆就像是无尽流水般从漏斗底口落下,却于半空中就消失不见,一粒都没有掉到地上。
像是去了另一个空间。
记忆里会凭空消失的当然不仅是黄豆和各种物资,还有人。
敌人。
秦康想到了比赛中刘洋那几次诡异的刹停动作,他应该是预感到了前方暗藏的杀机。
平心而论,刘洋已经做得够好了,那招类似次元斩的初始攻击目标应该是大脑,结果只是划伤了他的耳朵。
至于天降石子,那是岳辽辉跑了趟建筑工地后的杰作。
只看到他把手按在了堆成小山的石子上,刹那间石子就消失不见。
跟着距离他头顶上方大约十米的位置就像开了个口,石子像雨点般落下,在砸到地面前又一次被传回了空间,循环往复。
动能可以储存,以至于现在的每一颗石子都达到了音速。
“哇……呜……”
伴随着惨呼和闷哼的,是石子落地的声音,这也把秦康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刘洋死得不能再死了,被成堆石子半埋着的身体看上去已经支离破碎。
论防护力,他应该不输给家里那套防护力场设备。
这下会死纯粹是从头到尾被动挨打导致的异能耗尽。
那如果是开着防护力场往前冲呢?
也不行!会有个讨厌的空间门在前面等着。
刘洋的两个队友一合计,决定直接认输。岳辽辉已经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至此16强全部出炉。
清理现场,败者出局,一切按流程进行得有条不紊。
嗡的一声扩音器的蜂鸣,尖锐而高亢,扎到场上所有还活着的人耳朵里,有一种触电的错觉。
“恭喜各位胜利晋级,按照我们事先约定好的,第一阶段的研究成果会发放到各位的手中,请各队委派代表上台领取。”
代表依次上前,像是领奖似的从周弘毅手中接过一个手提箱,一同领取的还有张白色信封。
周弘毅还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热情地和每个代表握手,不过有几个人没给他面子。
像张语晨都没有上台,而是拜托了队友,他自己只是坐在观众席上冷冷地看着。
各家代表带回了手提箱,纷纷寻找个角落聚作一团,急不可耐地打开一探究竟。
轮到秦康了,他不紧不慢地朝着主席台移近,对面的周弘毅早已经把东西备在了身前的台桌上。
“周主席,”秦康主动向前伸出了手,“我还投过你的票呢!”
周弘毅动容的表情在圆滑中未免有些夸张,他一把将秦康的手交握住:“幸会幸会!你叫什么名字?”
“康默。”
“感谢支持!”他一手提起手提箱,另一手递上白色信封,“这里头是密码,还有具体情况说明。”
秦康接过,又接着问:“目前为止有对m66物质成功运用的案例了吗?”
周弘毅笑得更开了,伸手在秦康的肩膀上拍了下:“光有物质没有人怎么行?有研究表明,在已经完成变异的个体身上,m66更容易发生活性反应。你们都是最优秀的异能者,这也是找你们来的目的啊。”
秦康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我现在可以带走家属了吗?”
闻言周弘毅也有些错愕,说起来提这要求的,目前为止这还是头一个。
“当然可以,今天的活动内容已经结束了。下一阶段要等三天后才开始。”
秦康绕过主席台,迎向从后排椅子堆里挤过来的赵诗琪。
一瞥之下,还找到了角落里的丁晓倩,漂亮脸蛋上眼泡有点红肿,仍在怨毒地盯着他。
他一把拉住赵诗琪的手,便大步流星地朝着会场出口的方向走去,同时隔远了招呼着自己的队友。
又一次,所有人聚到了秦康的房间。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打开过那个信封,却直接开了手提箱的锁。
只因他在周弘毅的记忆里,已经看过了密码,16只箱子全是一样的。
都这一步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细节上未免有些敷衍。
打开了上盖,秦康立即起身,让出了位置,自己一个人踱步到了窗边。
一样的分区隔断,左半边是冷冻的试管,右边是显微镜。
和他家里那套几乎就是一模一样,区别只是换了家设备供应商。
赵诗琪越过其他人的肩头,瞥了一眼,同样是唏嘘不已,也来到窗边,握上了秦康的手。
“看起来,又被你说中了,这是个骗局。”
秦康扬了下眉毛:“没错,就是个骗局。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和周弘毅尬聊吗?”
赵诗琪点了点头,她知道秦康肯定又是从记忆里发现了什么。
“一句话,这位周主席一直就在故弄玄虚,关于这个m66,他并不比我们知道得更多。”
秦康用手指了指手提箱,那边的队友也已经抬起了头。
“今天我问起他有关应用案例的时候,他给到我的那所谓研究结论,其实只是科学家未经证明的一项假说而已。周弘毅旁听了一次内部会议,活学活用,拿来糊弄鬼的。”
听完秦康的解释,所有人都沉默了。
谢澜又一次将信封里的说明抓在手里,那是薄薄的一页a4纸,一段无用的开场白就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篇幅,页面中间上下隔开两行打印了手提箱的密码,最底下则是一段显微镜的快速入门指引。
光是这点信息量,还不如秦康之前的讲述来的全面。
谢澜站起身,面向秦康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康没有直接回答他,目光从屋里每个人身上扫过:“有谁还相信当局的把戏,觉得继续玩下去获得优胜就能解锁更多内容的吗?”
没有人吭声。
“好!我们不玩了!”
侯奕泽瞪大了眼睛:“现在就走吗?”
“当然不是,”秦康眼望着窗外,“走之前,我还要了结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