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胖虎二人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胖虎去厕所方便,准备休息了。从厕所出来,却隐隐听到一阵阵喧闹声。
胖虎叫李鸿出来一同听去,声音来自城中心,因为距离城中心较远,所以只能勉强听到些许。此时正好刘曦也出来如厕,胖虎忙问这是什么声音。
刘曦听了下笑道:“二位想必没有来过京城,这里不比别处,即便晚上也是热闹非凡,现在应该是夜市的喧杂声。”
“哦,”胖虎应了一声,但整个人似乎已经被吸引过去,不只胖虎,李鸿也被那声音吸引,这也难怪,二人久在山中习武,少有下山,更别说京城这种繁华都市。进城这一路上就不停的左右观望,只是因为有事在身不敢停留,现在事已办妥,听到这热闹声音都有些按耐不住,又不敢明说,俩人都是心痒难耐。
刘曦看二人的表情变化就猜出了大概,看看左右无人,小声说道:“二位少侠,要是不嫌疲惫,咱们出去转悠一圈,权当消食散步如何?”
二人听后都是激动不已,连连点头同意。三人立刻回屋换衣收拾利索,刘曦带着二人悄悄从后门溜出。
行不多时,远处就看的火红一片,喧闹声愈发嘈杂。继续前行,京都展现出一番令人陶醉的景象。璀璨的灯火照亮了大街小巷,宛如一条条金色的长龙蜿蜒伸展。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喧闹声不绝于耳。
夜市中,各色摊位琳琅满目,香气扑鼻。摊主们高声叫卖着,吸引着过往的行人。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整个市场,映照着人们欢乐的脸庞。丝绸、珠宝、古玩等珍贵物品在灯光下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不远处的酒楼中传出悠扬的丝竹之声和宾客们的欢声笑语。窗边的食客们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欣赏着城市的夜景,好不惬意。而在河岸旁,停泊着一艘艘装饰华丽的画舫,船上的灯火与水中的倒影交相辉映,犹如点点星光坠落凡尘。
抬头望去,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洒下银辉,给整个城市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此时的京都,灯火辉煌,美不胜收,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让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李鸿胖虎二人跟随刘曦游走在喧闹的人群中,也不觉心神荡漾,这京都的繁荣景象真的让他们大开眼界,心生向往。
刘曦带他们来到一间不大的酒楼,小二迎了上来,看到刘曦,忙殷勤问道:“刘少侠来了,快快请进。”
“二楼还有雅间吗?”刘曦问道。
“有有有,正好还有一间,请随我来。”说着带领三人上楼。
这酒楼分上下两层,一层有五六张桌椅,二层是四间雅座,虽然不大,但生意很好,一楼已经坐满,二楼也都包出去了,他们这间,一看是刚有人吃完离开的,他们正巧赶上,不然也是没有地方。
刘曦点菜轻车熟路,小二记完立刻下楼准备去了。李鸿四下张望,这楼虽小,但位置极佳,正在河边,过往船只尽收眼底,抬头望去,明月当空,星空璀璨,如同画卷一般。
等菜时间,三人唠起闲嗑,各报了家门。李鸿家正在鸿关城,这也是他名字的由来,父亲经商,颇有家资;胖虎来自东北,家里是皇室宗亲,只是到他这里关系早已疏远;刘曦祖上乱世起家,还曾经割据一方,只是后来战败导致没落,自己的心愿就是出人头地,重塑先辈荣光。
三人年纪相当,聊的非常投机,不觉酒过半酣,三人正在高谈阔论,畅谈各自理想,忽听得外面有人喊道:“船上起火了!”
三人都是一惊,向窗外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艘漂亮的二层花船船尾处已经火光冲天。其它船只距离较远,而且这么大火势,去了也没办法。两岸许多行人都在那里观望,但除了大声叫喊,也没有什么办法。
李鸿看着花船,眉头紧锁,借着火光,他看到船内人头攒动,众人都在往船首处奔逃,但由于人多,发生了推搡踩踏,还有些会水的人直接跳水逃生了。最让李鸿惊讶的是,他看到人群内有人突然倒地,接着被奔逃的众人踩踏而死,可李鸿却分明看到那倒地之人是被身后一人推倒,而且倒下后没有任何反应。按理说人摔倒后会下意识用手臂护住头脸,可那人却没有任何动作,任由众人踩踏,仿佛早已死去一般。而且众人逃走后,倒下之人似乎恢复些许意识,但推倒他的人就在身旁,在他脖颈处猛的一脚,倒地之人再也没有动静,那人接着跑向船边,跃入水中。
李鸿把看到的告诉另外二人,都惊讶不已,胖虎早知李鸿眼神好过众人,惊讶的是发生的案件,刘曦却不止惊讶于发生的案件,对李鸿有如此视力也是惊异。
但眼下之事该如何处理?要是报官肯定没戏,一面之言肯定当不了证据,可证据都在船上,可这火越来越大,已经烧了大半船身,船身已经开始倾斜,眼瞅就要翻沉,船头众人很多都开始跳水逃生,现在也顾不得会不会游泳了,待在船上死路一条,跳水还有可能获救,毕竟周围其他船只都在靠近,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刚才发生的一切,死去的人,都已淹没在火海之中......
“京都之中,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就没人管吗?”胖虎愤愤不平。
“咱们刚管了一件事,不然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李鸿淡淡说道。
“这——”胖虎被呛的无话可说,抬头看向刘曦。
“那人跳水逃生,肯定要从河堤上岸,距离最近的位置应该就在这酒楼前面不远。”刘曦说道。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李鸿明显不想再蹚浑水,胖虎犹豫不定,刘曦想了想,“要不这样,反正咱们也吃的差不多了,一块去河堤那里看看,要是没有发现,咱们就也该回去了。”
李鸿胖虎点头同意,三人结账下楼,一起顺着河堤往下走,迎面碰到很多人去花船那里观看。三人回头看去,花船已经完全被烧毁,只剩船头在火光中缓缓沉入河底......
“这样一艘花船可不便宜,”刘曦感叹,“这种船内都是当红歌姬歌舞之地,能上船都是达官显贵,要真是人为纵火杀人,里面定有隐情。”
李鸿胖虎听后都深以为然,正行走间,忽听得河岸处有异响,三人赶去,只见一人从河内爬出,趴在河堤边直喘粗气。
“没事吧?”刘曦忙问道,“你是从花船跳水逃生的吗?”
那人正在休息,听到声音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看到三人,呆了半晌才道:“是。”就没了下文。
“花船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起这样的大火?”刘曦再度发问。
“不知道!”那人语气冷漠,转身就要离开。
“这位兄弟,先等一下,”胖虎伸手一下抓住他的肩头,“我就问个——”
话未说完,只见那人一挥手甩掉了胖虎的手,也不搭话,转身就走。
李鸿见那人甩手时,掉落一物,上前伸手要捡还给他,那人也已发觉,抢先一步捡起塞入怀中,转身就走。
虽然只瞟了一眼,李鸿立刻惊叫道:“快拦住他!”那人听后也不回头,撒腿就跑。
三人立刻追去,胖虎边跑边问:“什么情况?”
“莲花帮!”李鸿喊道,“这家伙是莲花帮的!”
听到这话,刘曦眼神瞬间变得坚毅,只见他深吸口气,整个人都变得轻盈,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几步就追到那人身后,一掌劈下。
那人听到身后掌风,一个缩身躲过,手在腰间摸索,接着一道寒光刺向刘曦。身后的李鸿眼见不妙,疾步追上,冲那人后心就是一拳。那人反应极快,立刻收手,侧身躲过。李鸿见一击不中,立即稳住身形,与那人战在一处。
刘曦回身,也惊出一身冷汗,深吸口气,平稳心情,也加入战局。圆月当空,映照的地面一片惨白,河堤之上,三个人影穿梭跳跃,均使出平生本事,战作一团。
约二十余合,李鸿刘曦渐渐处于下风,一是那人手持兵器,乃是一枚峨眉刺,上下纷飞,二人皆是徒手,自然有所顾忌,再者此人极善暗夜交战,许多招式极为隐蔽,稍不注意就会中招,而且此人武功确实高强,无论功力还是实战经验远在二人之上。
眼瞅二人败相已现,那人出招更加迅速,想要速胜,对周围观察有些松懈,没有发现一个身影从河堤下面缓缓上来。
来人正是胖虎,他冲李鸿举手示意,李鸿心领神会,逐渐往河堤处败退,胖虎看准时机,一个饿虎扑食飞扑过去,那人猝不及防,直接被扑倒,峨眉刺也掉落一旁。不过那人反应极为迅速,倒地同时就地一滚,要是被胖虎压住,再挣脱恐怕就难了。
那人就地滚了两滚顺势起身,看到三人都向自己扑来,还想再战,胸口一阵刺痛,原来被胖虎扑倒时撞伤了肋骨,就在这一犹豫的瞬间,三人已经冲到身前,忙一咬牙,运气护住身体,抬手护住头脸,硬接了三人的拳脚,同时借力向后一跃,一手捂住口鼻,一手伸入怀中猛地一甩,一把白色粉末散在空中。
刘曦冲在最前,见状顿觉不妙,立刻后退,同时伸手挡住身后的李鸿胖虎二人,即便如此,自己还是吸入少许白色粉末。吸入瞬间就觉喉咙奇痒难耐,咳嗽不止。
见三人停下,那人转身奔逃。胖虎还想去追,被李鸿一把拦住,“刚才的粉末貌似有毒,刘曦兄弟现在状态不好,继续追下去别有闪失,而且要是他还有同伴咱们反倒危险。现在先带刘兄回去医治才是正事。”
胖虎看向刘曦,刘曦还是咳嗽不止,嘴角还有些许鲜血流出,情况不容乐观。当下胖虎背起刘曦往镖局跑去,李鸿则来到刚才打斗的地方,撕下一块衣衬,用木棍拨了一些粉末收起来,又找到那人丢的峨眉刺,收拾利索,也赶回镖局。
清晨,镖局内,十余人围在刘曦床前。刘曦此时已经睡下,面色平和。
“应该没有事了。”掌门黄新说道,一旁的李鸿胖虎长出口气,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那白色粉末应该是西南边疆一种植物提取,能刺激人的口鼻,让人咳嗽流涕不止;要是进入眼睛,轻则双眼通红肿胀,泪流不止;要是大量吸入,痛痒难耐,也会有性命之忧。不过治疗方法也很简单,清水反复清洗漱口就可减轻症状,盐水效果更佳。不过刘曦这次吸入不多,回来后赶紧清洗漱口数次,症状就基本缓解了。
“二位少侠也一夜未睡,先去歇会吧。”二人听到刘曦没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黄新一说这话,感觉整个人都疲惫不已,也不再推辞,向黄新拜别,回屋休息去了。
“师兄你看怎么办?”黄达看向黄新。
“徐州吗?”黄新低头半晌,看向黄良,“刘雄是你的弟子,你带几人先去打探一番,不要打草惊蛇,这莲花帮水很深。”
“好的,事不宜迟,我即刻动身。”黄良转身就要离开。
“师父等下,弟子想一同前往。”
众人回身看去,说话的竟是刘曦。
“刘雄是我族兄,我也和莲花帮那人交过手,同去定能有所帮助。”刘曦一脸诚恳。
黄良看向黄新,黄新看了看刘曦,“这样吧,午后出发,要是到时候你身体可以,就可以同去。”
午饭时间,李鸿胖虎刘曦三人一起吃饭,李鸿胖虎已经和掌门说了午饭后离开,刘曦也说了要前往徐州,正好可以同路,三人聊得投机,可以同行都很开心,但是刘曦脸色还是不好,偶尔还会咳嗽,这样子去徐州,不免让人担心,但是刘曦很决绝,二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饭后,黄良带领四名弟子出发,其中就包括刘曦,李鸿胖虎也顺路同行。结果出来却发现整个京城都戒严了,路上到处都是官兵巡查,来到城门处发现已经封城,所有人出城必须严格排查,没有府衙的印章一律不准出城。一打听才知道昨天晚上死了一名朝中高官,现在全城排查中。
“这死的人不会就是昨晚花船上死的人吧?”其中一名弟子惊讶的看向刘曦。
黄良一愣,赶忙示意那名弟子住口,但还是晚了,守门将领听到声音,走了过来,“刚才谁在说话?”
众人见状立刻噤口不言,一个个都像做错事似的低头站在那里。
将领走到众人面前,“都跟我过来下!”
“我们什么——”黄良话还没说完,那将领回身就是一巴掌,黄良一个撤步躲过,那将领一愣,没想到自己挥掌竟会落空。守卫士兵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几十名士兵手持刀枪把六人围在当中。
“这位老爷,我们是黄门派镖师,出城办事的,不想打搅了诸位办事。”黄良见状立马堆出笑脸,拿出自己的身份牌,双手递上,同时还有一袋子银两。
那将领伸手接过,看了看身份牌,又掂了掂钱袋,哼笑一声,一摆手,包围的士兵后退两步,刀枪都放了下来。
“黄门镖局的?不管是谁,现在没有朝廷批文都不让出城。”将领解释道,语气缓和了些,“刚才是谁说的花船上死人的?”
众人先看向那说话的弟子,接着又转向李鸿胖虎刘曦三人。事已至此,三人只得把发生的事情告知将领。
将领听后大惊失色,看向三人,“此言当真?”
看到三人点头确认,立刻叫来一名士兵,耳语几句,士兵立刻小跑着离开。没过多久,一支十余人的骑兵部队赶来,“是谁和昨晚放火杀人的贼人交手过的?”为首的一名年轻将军问道。
守门将领立刻上前,和马上将军简单说了下情况,又指向李鸿三人。
六人随着来的十余人来到士兵轮岗休息的房间,把事情又详细问了一遍,然后让他们出去等待,接着这些人就开始互相讨论起来。
约摸一刻钟时间,六人又被分别叫了进去,出来的人不能和其他人接触,看来是要分别审问确认真假。全部都问完了叫六人全部进去,这时日已西沉,前后耗了约有两个时辰。
“多谢你们的消息,这对我们破案有很大帮助,”那将军说道,“我们需要去徐州调查,还需要诸位配合,本身你们也要去徐州,这二位原本也是江湖中人,和你们同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说罢伸手指向旁边的两人,“而且他们都在朝中任职,做事也会方便很多吧?”
黄良苦笑,看似问询,其实根本没有选择,只得答应。
众人正准备离开,“那二位飞鸿派弟子,也请帮忙同去,没有问题吧?”将军看向李鸿胖虎二人。
“为朝廷出力,我辈义不容辞!”李鸿抱拳施礼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