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爷爷叫什么?再说一遍!”
华老头的表情近乎癫狂,抓住我的手臂要我再重复一次爷爷的名字。
“我爷爷叫钟魁。”
华老头听我再说了一次,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杨超和我面面相觑,显然,华老头不仅认识他师父,还认识我爷爷。
搞什么嘛,兜兜转转了这么大一圈子,要是华老头在雨花市绑了我的那次,我们就把杨超和我爷爷的事交流清楚了,是不是就没有后面那么多麻烦事了。
我们等华老头平静下来,迫不及待的向他投去探询的目光。
华老头整理了一下情绪,向我们说道:“我不认识你爷爷,但是听说过他的名字,那年下彩云省大墓,他就是组织者之一。”
听华老头说来,我爷爷是下彩云省大墓的组织者,但是并没有亲自下墓,所以华老头只听过他的名字,并没有见过他。而杨谦,也就是杨超的师父,却是和他一起下墓的同行。
当初华老头倒在了彩云省大墓疑塚的门口,醒来时已经不见了同伴的身影,后来又迷迷糊糊似乎是进了真正的大墓入口,但直到如今却没有见过一个当初的同伴。
知道杨谦还活着,也是从我嘴里听说了那套针法,那套针法名为透天凉,行六阴之数,是赶尸匠一门的秘传。当初为了下彩云省大墓,所有人都把家传秘术拿出来和众人分享,杨谦就是那时候学会的部分,并把它传给了杨超。
不是,彩云省大墓里到底有什么,值得各个职业、门派拿出家传秘术出来分享?要知道,这些秘术在很多时候,都是宁愿断绝,也不外传的。
“你师父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华老头继续对着杨超问道。
“没有,根本没提过这事。”
“你也没在他的书信里发现什么?”
“没。我只在他的书信里找到环渠村黄肠题凑里有具血尸的事,所以就去了,后面的事,钟梁都知道。”
杨超不像是隐瞒了什么的样子。华老头若有所思,既然杨谦和钟魁有联系,杨谦显然是知道的更多的,但是这都几十年过去,他们不仅只字不提,更是没有只言片语传出来。
而环渠村,会有一具血尸也的确是匪夷所思,钟魁的墓就葬在黄肠题凑之上,难道是有什么说法?
这些事,饶是华老头也想不通。华老头见杨超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手指在暗中轻轻一点,一根银针插在了杨超和大壮的眉间,两人随即重重的昏了过去。
“走吧,再继续和他们耗下去也没用了。”
“去哪?”
“去找周笑林和胡彪。”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我的飞僵已经追下去了。”
说着华老头便慢慢的走了出去,我见状也跟了上去。离开好一会儿,华老头才和我说,他已经把我们藏身的深山地点偷偷透露给了管委会,后面就让管委会去审问杨超和大壮,至于问出了什么,华老头自然能知道。
果然,华老头在管委会有内应,摄魂铃也是内部人给他的。
“你是钟魁的孙子,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我们一边赶路,华老头一边问我。
“要不是杨超,我都不知道我爷爷算玄门中人。”
这是事实,我原来只是一个失业返乡的落魄青年。
“你爷爷...钟魁...算是一个土夫子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当年,就连玄门高层也要听他号令。”
我爷爷这么厉害的吗?如果我爷爷这么厉害,怎么我进管委会的时候,背景调查没查出来。
我把疑问告诉了华老头,这段时间和华老头接触下来,他显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恶贯满盈,反而是一个坦诚的小老头。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管委会背景调查是李淳一这个级别的人办的,他们的级别够不到真正的机密,查不出来也正常。”
原来如此,听华老头介绍,时至今日,玄门还是一个长幼尊卑,等级森严的社会,李淳一这个段位的,在玄门顶多只算中下层。
我闻言苦笑一声,那当初我算什么,玄门真正的底层?拿六千块钱工资拼要死要活的命,也真够廉价的啊。
“那你还真不算底层,好歹也是个正规军,那个倾脚工才是。”
大壮在孤儿院经历了什么无从得知,为什么会变成呆呆傻傻的模样也成了个迷,不过任谁都嫌弃的经历,肯定不好受吧。
“周笑林和胡彪在哪里?”
“他们俩在去彩云省的路上。”
“我们要和他们一起行动?”
“不,我们跟着他们就行了。”
话说到此处,华老头的身形突然慢了下来,周笑林和胡彪都在路上了,我催促着他赶紧上路,没成想华老头却不紧不慢了起来。
“没事,彩云省大墓的入口有管委会重兵把守,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更何况李淳一都知道了他俩的目的地是那儿。”
的确,虽说不知道周笑林和胡彪搜集十二鬼有什么用处,但是很显然他们集齐之后要去的地方就是彩云省大墓,依照李淳一的性格,不可能不在那里布下天罗地网,而且,现在最能打的陆云清又回了管委会。
“钟小友,你现在主修的是哪两门啊?”
“内练精神和符咒显灵。”
“李淳一教你的?”
“不,我自己选的。”
华老头不着急追周笑林和胡彪,反而是问起了我的修炼进度,让我把现在会的都演练一遍给他看。
我照着他的说法,把这段时间在管委会自学的都练了一遍,惹得华老头频频摇头。
“小友在管委会没人教你吗?”
“没有,都是我自学的。”
“不应该啊,管委会都有带教培训,怎么到你这啥都不教,随你自学。”
“带教培训是啥?老友,你怎么这么了解管委会?”
“废话,当年我也是...”
“是什么?”
“没什么。来,我说你练。”
华老头话说了一半,不肯再说下去,反而是让我继续演练自己会的功法,他来给我指导。当年下彩云省大墓,华老头分享了赶尸匠秘传的透天凉针法,也从别的职业、门派那里学了不少秘术,加上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在他的指导下,我的功法、术数果然更为精进。
至于他和管委会的渊源,他不说我也不问,谁还能没点小秘密呢。
“老友,你怎么不把赶尸匠的功法传我?”
和华老头处的时间久了,我也敢和他开玩笑了。
“老头子我想教,你敢学吗?”
华老头笑呵呵地看着我,满脸的褶子都透着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