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着张远风痛哭流涕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平静下来。这些天张远风应该是经历了重大的打击,而且一直在山野里颠沛流离,看他脏兮兮的面容,撕扯破碎的道袍就知道了。
不过,我们还是有点想不通。按理说,天师道掌教,也就是当代天师,算得上玄门有数的高手,比起钟声来都是只强不弱。会是什么样的人,能在天师镇山的局面下,攻陷龙釜山金顶。
“张师兄,天师呢?有天师在,怎么会容得歹人如此放肆?”
我们把疑问问了出来。
张远风整理了一下情绪,面色凝重道:“掌教好像认识那群人里领头的,他们突然发难,拿山门上下数百名师兄弟作要挟,逼迫掌教妥协。更重要的是,领头的那个,实力不输掌教。”
此话一出,在我们心中引起轩然大波。我们原以为这件事的背后又是陆云清在搞风搞雨,看来这回不是了。毕竟以陆云清的实力,连钟声都打不过,更别谈指挥一个和天师实力相近的领头人了。
亦或者,陆云清只是一个马仔?这个领头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我们不得而知。
“金顶早就被那些人围了,掌教也独木难支,最后跑出来的人,只有我!”
原来,那群人发难之前早就把龙釜山金顶给包围了。他们一面假意拜访天师,一面暗中侵蚀天师道弟子。
前院拖住天师,悄无声息偷袭的同时,后院也不得安宁。自从钟家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几个师兄弟破门暴走,积尸气像潮水一般在毫无防备的天师道山门里蔓延开来。
张远风盯着这几个钟家回来的师兄弟,他们破门而出的第一时间,双方就交上了手。可是,随着前院越来越多受感染的师兄弟涌过来,他也寡不敌众,只能大声呼喊,寄希望于引起天师的警戒。
可谁曾想,在天师道的高层里出了叛徒。接待室的众天师道高层察觉不对后,立马和那群人马动起了手。对方领头的和天师打了个平手,双方正僵持不下之际,一位长老暗中发难,伤了天师的要害。
就此,胜利的天平彻底倾斜,天师道成了对方的盘中之餐,山门上下彻彻底底被吃干抹净。所有人都被积尸气控制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是掌教,用无上雷法,给我开了一条生路。”
当晚山民看到的漫天雷光,原来是天师用出来的。张远风边打边退,撤到了接待室的附近,正好撞见天师被藏在暗处的一名长老背刺。见天师重伤,对方的攻势立马高涨,没一会儿包括天师在内的所有高层都被俘了。
眼见张远风打到了此处,天师耗尽精气,用出一招大范围的雷法。天师雷法一出,方圆半里都被清了场,张远风也顺势逃了出来。可惜的是,这招也是天师最后的精气神,用完这招,天师也就昏了过去,生死不知。
“我恨啊,没看清背刺天师的到底是哪个长老!”
夜色太过黑暗,局面又过于混乱,张远风没看清到底是哪个长老背刺天师,只看清了背刺天师之人穿的是长老紫袍。
张远风这些天都在龙釜山附近徘徊,一面躲避被积尸气感染的人追杀,一面等我们的到来。在被追杀的过程中,他也不幸染上了积尸气,还好这时候遇见了我们,不然他也没法将当晚发生的事传达出来。
“谢谢各位,请把我说的这些公布出去,请求救援天师道。我中了黑烟,意识慢慢会沉沦,你们快点走吧。”
张远风还不知道黑烟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已经拔除了他身上的积尸气。
“没事,张师兄,你身上的积尸气已经被我们拔除了。”
张远风惊了,有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后脑勺,自从中了积尸气,他总觉得后脑勺有东西。
果然,后脑勺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光滑得不行,连头发都没有。等等,头发呢?
看着张远风一脸懵的样子,种玉于心不忍,把黑烟是积尸气,我用小剑切除了他后脑勺上的人脸,顺道给他理了个发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张远风听后沉默地思考了许久,再次开口竟然是让我干脆把他的头发都剃光算了,顶着个地中海实在是不美观。
“张师兄,听说天师道有两件镇山法宝,至刚至阳,正好能对付积尸气啊,怎么没用上?”
何如问的两件法宝,一是阳平治都功印,二是三五斩邪雌雄剑。
“哎,阳平治都功印该问你们啊,有借没还,带到哪去了?至于三五斩邪雌雄剑,失踪有些年了,现在山上现存的,只是一件模型。”
阳平治都功印还没还回来?
当初李淳一和申玲为了麒麟岛的事,借出了阳平治都功印,后来又带到彩云省大墓里用过。申玲出来的时候,李淳一把阳平治都功印交给了她,让她还回来,结果是一直没有还吗?
而三五斩邪雌雄剑我也听过,也叫天师剑,传说是初代天师张道陵的佩剑。没想到,已经失踪好些年了啊。
就在我们和张远风聊的起劲的时候,公路旁边的山壁上传来了“嘶嘶”的吼叫声,有数道黑影借着夜色,窸窸窣窣地穿行在山林中。
这种吼叫声和之前张远风被积尸气附身时候,发出的一模一样,一下子就让我们警觉起来。
还没等我们做出反应,一个浑身冒着黑烟的人影就砸在了车窗玻璃上,车窗玻璃瞬间炸裂,玻璃渣子散落一地。又有一个人影一跃跳到了车顶,车顶的铁皮凹陷了下来,让我们直不起腰。
越来越多的人影从山壁上现身,把我们所在的大巴车包围了起来。这些人周身散发着黑烟,形体还保持着本来的模样。
借着车灯的光线,张远风把他们一一认了出来,他们都是天师道的小辈,平时负责维护山门外围的秩序。这些人也是第一波被积尸气侵蚀的,数了数人数,足有十多个。
“张师兄,还能打吗?”
“能是能,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打伤打昏都无所谓,还请各位不要伤他们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