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幽灵般没有了实体的聻，于羽心中的不解更甚。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变成丧尸，而是直接死了？然后你强行把我的灵魂，哦，心感通过你强行连在了一起？”
    眼前的聻此时和之前已经大不相同，现在的她身上的血红和血腥味几乎完全感受不到了，反而有了一种雪白的莫名圣洁感。
    她点了点头，从于羽的口袋里拿出了她的断肢，就这么随手在自己手上比划了一下，指头就好像有强力胶一样诡异地重新长了回去。
    “现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了，原本我代替你掌管了你的心感，我因你而生，当末日里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大地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存在了，但现在你的五感脱离，我只好用你心感的能力将自己变成了你的五感，而你的意识和我绑在一起，你才不至于死亡。”
    于羽看着聻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小指上居然有一道很浅的疤痕，“心感还能做到这种事吗？事到如今，能告诉我心感还有你的详细秘密了吧……”
    聻轻轻触碰于羽的额头，于羽只觉得稍稍眩晕，一些原本不存在的记忆就这么奇异地涌入自己的脑海。
    聻的诞生，心感的定义，以及，末日的本质。
    于羽的大脑原本无法处理这些庞大的信息量，但有着聻的引导，她逐渐习惯了用这种原本似乎无法触碰的新鲜感官。
    这让她对各种事情的感知和判断能力有了显着的提升，这种感觉可以拿魔方或者类似的益智玩具来举例子，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东西的人，想要完全理解魔方的原理和复原公式，想要熟练掌握最少也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而现在的于羽，可以轻松记住自己转动魔方的每一步，所有转动之后的图案都可以像是文件一样暂时储存在心感里，她可以通过筛选从而一点点自己琢磨出每一种解法。
    可以说，她现在虽然能够重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但是她总有一种在操控别人的错觉，不过习惯之后，她还是觉得自己能在零基础的情况下在半小时内突破任意一个和脑力有关的世界纪录。
    心感就是人的第六种感官，它被其他五感所束缚，只有失去了其他五种感官，普通人才有可能感知到自己的心感，然而正常来说一个人失去了五种感官之后，只有死亡一种可能。
    但于羽不同，她在吞下病毒之后原本的确会变成丧尸，然而在“鼠”的过量的进化药物下，她作为普通人的身体自然没有扛住病毒和进化药物融合在一起产生的巨大能量，直接就死了，但是她的心感却远远超出正常人，这让聻直接收到了感应，这才有了她现在的状态。
    可以说，她现在还能够活下来无疑是非常非常幸运的，而且聻口中的取代五感，只不过是让她的所有其他五感都多多少少钝化了。
    但这种钝化完全可以被完全可控的心感弥补。
    “我大概明白了，不过我明明没有变异，为什么可以把这么强的鼠杀掉……难道心感还可以杀人不成。”于羽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只不过她依旧能够看见一旁飘飘忽忽但是很清晰的聻。
    聻看了看地上碎成一块一块了的“鼠”，叹了口气，“那是因为先前的你通过死亡强行将所有的心感全部抽离了出来，再加上我那时候帮你控制住了飘散的心感，你才在一瞬间将自己所有的心感全部施加在了这人的身上，直接把他的五感全部摧毁了，但是你的心感又强行帮他吊住了一口气，把他的精神彻底摧毁之后你才停手。”
    聻顿了顿，继续道，“之后你最好不要再这么做，用自己的心感触碰别人的心感往往会出很大的问题，可能会把其他人的记忆或情绪强加到自己的身上。虽然这么做可以暂时操控别人的情绪甚至夺取其他人身体的控制权，但多多少少会受到反噬。”
    于羽联想到了之前聻附身黄小丰的场景，便开口问道，“小丰是不是比较特殊，这些人只抓她当人质，你之前也提到过一点。”
    “没错，她是特殊的人，她的心感完全和其他五感脱离，虽然存在但是互不干扰，但是代价就是她的身体会比一般人虚弱。这一类人并不算少，今后遇到了你或许可以稍加注意。”
    “原来如此......”于羽若有所思。
    这时，聻的声音再次响起：“该离开这里了，这里离安全区不算很近，你可以尝试用心感联系他……”
    聻还没说完，身体就凭空消失，紧接着于羽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右手方向扑了出去。
    于羽无比庆幸自己的心感发挥了作用，第一时间就让聻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身体才变得稍微灵敏了一些。
    方才自己停留的地方，水泥地上赫然留下了一处深深的弹坑。
    这种威力很明显是狙击枪子弹导致的，按理来说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哪怕提前知道了子弹开枪的时间也不可能躲过狙击枪子弹的弹速。
    而于羽通过心感，直接提前预测了开枪的时机，提前做出了动作。
    重新稳住了身体，她这才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废弃的楼房。
    她再次向后一跃，过了半秒先前自己的落脚点才被子弹再次打出一个坑来，这一次她大致知晓了方位。
    随着周遭的一切缓缓静止下来，聻才再次出现，她看着子弹飞来的方向，道：“你适应的很快。”
    “先不提这个，那些人……我有没有必要去和他们交流。”于羽清晰感受到了废楼内的四人，他们的心感赤裸的暴露在自己的感知之下。
    聻点了点头，“你自己做决定吧……对了，心感的能力不要一直用，会对其他五感有损伤，如果长时间高强度使用心感你的五感，也就是我，可能也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子弹没有再飞来，于羽将车重新发动，集中精神尝试联系了萧慕远，发现做不到之后，缓缓开向了那片废楼。
    现在她联系不上安全区内的众人，这也在预料之中，之前聻想要联系到自己也需要通过断指，距离太远心感也无法做到。
    毕竟……现实还是现实，做不到这么离奇的事情……
    “是啊……你自己都这么说了，现实里怎么可能会做到那种事情呢？”突然自己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一转头，周遭的一切居然再次变成了医院。
    眼前的吴黍没有戴眼镜，脸上的表情平静，就这么坐在于羽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你没死？”于羽惊讶的看着他，心感带给她的通透感在此时此刻赫然消散全无，自己就如同从梦中醒来一般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