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鸡丝羹分装到两个桶里,又将准备好的小料跟调味的料汁放好,就一队轮流挑着胆子出门了。
他们刚出门不久,幺爷就回来了。
“木匠师傅说要五天后才能交货。一辆要四百文,我付了定金,五日后去拿。”
陆辛夷点头,“拿到后给刘娘子一辆,不用她给钱,剩下的雪娘子汪阿婆她们要按照价格付钱。”
薛燕妮跟汪明慧手里都有钱,跟刘巧儿情况不同,她们跟她是合伙做生意,刘巧儿等于是为她工作,自己自然是要提供工具的。
幺爷点头。
“豆腐坊这样就算开张了,接下来我教你们做豆腐,豆腐干,千张你们应该会了。”
“所得利润扣除成本,你们六,只需要给我四就行。”
“东家不可。”幺爷道:“您能收留我们,又花钱租下这宅子,还亲自教我们这些手艺。”
“别的不说,一般人想学这手艺的,哪个不是要给师傅白干几年工?东家不收我们工钱,还给我们钱,已经是仁厚了。”
“这里的产出,每个月除了房租外,剩下的扣除成本,我们二,东家八。”
陆辛夷皱眉:“这样你们的日子会很辛苦。”
一天挣个几百文就算不错了,她拿八,那他们所得就只能勉强果腹。
“再辛苦也比当乞丐强。”幺爷道。
陆辛夷:“说一句您不爱听的,当乞丐,不需要干活,只需要伸手乞讨就行。但干这一行,起早贪黑没个停歇,对身体素质要求也高,所以你们得吃饱饭。这样,你们三,我七。房租等其他成本我出,你们自己的一日三餐自己负责。”
幺爷想了想点头:“那就如东家所说吧。”
确定好这件事,众人继续磨豆浆,煮豆浆,做豆花,做豆腐。
午时左右,两组人一先一后回来了,桶里的豆花全部都卖光了。
六个人红光满面,可见生意应该不错。
薛燕妮是个藏不住话的,一进来就道:“东家,我们的豆花全部卖光了,我们就沿着这边的商铺走,还没走到头呢,就都卖光了,一共卖了四十六碗,有十碗是一起买的,所以是二十五文,剩下三十六碗是一百零八文。一共一百三十三文,都在这里了。”
说着递给陆辛夷一串铜钱。
汪明慧不善言辞,她婆婆是个能说的,一顿汇报,情况跟薛燕妮他们那边差不多,一共所得一百四十二文。
一只鸡加上其他食材、柴火等成本,大概在一百二十文。
净得利润一百五十五文。
众人闻言都高兴坏了,纷纷嚷嚷着下午再去卖。
陆辛夷知道他们挣钱心切,但还是道:“下午我教你们做豆腐跟豆腐干,卖豆腐脑的时候也可以顺便带上这些食材售卖,不过首先要供应给樊楼,樊楼剩下的,才能拿去卖。”
说完看着汪明慧婆媳:“你们跟我是合作关系,每天早上可以来这里取货,所卖所得属于我的那部分第二天早上交给幺爷。”
众人点头,汪阿婆道:“每天我们能多拿一桶吗?”
陆辛夷道:“可以,但你们拿了货,没有卖完所亏损的,我可不承担损失。”
“这是自然。”汪阿婆又道:“只是这两桶,也无法确定有多少碗啊,这有多有少的,该如何算账?”
“阿婆问的很好。”陆辛夷道:“这里的木桶都是统一定做的,每一桶装的分量相差无几。
你们刚才走后,我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验证了一下。推独轮车不能装太满了,木桶装到这个铁箍这里正好七分满。
每一碗用这个碗来当量具,每一碗用这个木勺三勺,加上一勺鸡汁羹,正好六十五碗,以后你们一桶就按照六十五碗来计算。”
汪婆婆道:“那陆东家说买两碗只算五文,这个我们也无法控制,又该如何算?”
陆辛夷并不想把所有都规定死,虽然说合伙做生意靠自觉自律,但水至清则无鱼。
陆辛夷道:“这个就实事求是,每天交账的时候说清楚就行。”
如果他们要钻这个空子,自己是没办法杜绝的,堵住这个还能想出更多的空子,比如减少分量多卖几碗。
所以这个空子她不打算堵,也算是考验人性吧。
虽然说人性经不住考验,但陆辛夷想用这个来试探这些人,到底适不适合跟她长期合作。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觉得这样也挺好。
他们挣他们该挣的钱,陆东家已经如此帮他们了,还要再耍小心思,那可就真是没有良心了。
“巧儿姐,你第一个月工钱三百文,但你还欠我六十两,所以每个月只给你一百文,剩下两百文抵债。”
刘巧儿赶紧道:“只要二十文就行,剩下都抵债。”
陆辛夷:“那就五十文吧,万一要买个东西。”
刘巧儿点头,有吃有住,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花钱。
下午幺爷又买了两只鸡回来,他本想买一些鸡回来养着,但这里做吃的,养鸡会很脏,还有味道,只好作罢。
鸡买回来继续熬汤,等陆辛夷教完她们点豆腐,做豆腐干跟千张后,就又做了八桶豆花,四桶送去樊楼,剩下的一桶让薛燕妮去卖,一桶让汪明慧婆媳卖,剩下两桶让刘巧儿跟阿二阿三去卖。
至于樊楼的货,直接叫了一辆路车,由她跟着去了樊楼。
回到樊楼也才酉时过半,天色还早,楼里已经坐满七成了。
她喊来阿柴,帮着把这四桶鸡汁豆花搬到了后厨。
路过门口的时候,她看了下门口用来投票“名菜”的大瓮,里面已经堆满了竹签了。
正在厨房忙碌的众人看到送来的豆花,纷纷大喜,今晚又可以让胳膊休息休息了。
陆辛夷调配了几碗让他们一人尝一口,都说好吃,还纷纷夸赞陆辛夷:“肯定又是东家想出来的吧,怎么不让我们直接做,省的拉过来怪麻烦的。”
“从黄豆变成这一碗碗的豆花更麻烦,行了,你们忙,我去前头。”
她刚从后厨出来,桂姨就跑了过来:“正想去叫小娘子呢,刚才翠云楼的人来传话,说他们家花魁蔷薇姑娘要来楼里献舞一曲。”
陆辛夷满脸错愕:“献舞?为何?
樊楼装修后,中间的舞台还是没有拆除的,陆辛夷本来想留着以后给说书的人登台呢。
这段时间人太多了,连芸娘都没有露脸的机会,突然有个不认识的花魁来献舞,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