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无语,感觉像被强行喂了苍蝇。
她对着言酌扯了扯唇,“要献身你自己去献身,反正你也可以变成我的样子嘛。”
她想到什么,语气凉凉,笑得恶劣,“能怀孕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去吧,带球跑,你可以的!”
“想哪去了。”言酌睨她一眼,神色语气正经,“只是下药让他神志不清,你我再趁机杀了他,将他封禁。”
姜晚:……
她啧了声,皱起眉头不理解,“你都能给他下催情药了,为什么不直接下毒药,毒死他一了百了?”
言酌摇头,“毒药对魔族没用,我说的催情药也并不是寻常药物,而是一种失传多年的蛊咒。”
以前的梁州北地住着一批上古巫族,他们善用蛊咒,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人下蛊。
巫族先天不善修炼,很难获取灵根,除了会蛊咒,其他地方和凡人没有区别,不过他们世代住在北地深谷之中,外人不得进,族人不得出,也是相安无事的活了很多年。
后来妖魔肆起,修仙界动荡,巫族也经常被外人骚扰,他们便想着吸取高阶修士的修为,化为己用,来保护自己族人,用的办法就是催情蛊。
中蛊者会意识混乱,神志不清,极度渴求欢好,且能持续不断,直至精元耗尽,被下蛊者吸干。
这种蛊咒邪门且无解,不管你是修士大能还是魔族至尊,只要中蛊就是被榨干而死。
那些正道修士就没有不怕的,辛辛苦苦修炼几百年,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最后还是被榨干而死,这多丢人啊!
于是神魔大战后,闲着没事做的修士们就把巫族一窝端了,从此北地巫族销声匿迹。
不过现在是神魔大战之前,在江穗岁的梦境里,现在的背景和从前一样,言酌可以去一趟北地找到巫族,要来催情蛊的蛊咒。
姜晚听他说完,面不改色,飘过来一个怀疑的眼神。
“你确定那催情蛊对他有用?”她不满嘀咕,“你上次说用美人计,还说他不会杀我的,结果我差点成了一摊黑灰。”
言酌点头,眸色分外笃定,“有用。”
性格脾气这方面他可能算不准,但他的身体只有他了解,蛊咒对他是有用的。
“我觉得我们不用琢磨新方法。”姜晚托起下巴,看着他认真道,“之前的神魔大战是修士赢了,反正现在是在梦里,我们可以暂时抛弃道德,就让裴鸿玉继续修炼那本邪门功法,让他修为大增,在大战时杀死魔尊,封禁他。”
姜晚越说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神采飞扬道,“这比我们想的那些馊主意靠谱多了!”
言酌沉默半晌,再次抬眼望向她时,眸色犹豫,“如果你知道那本功法是怎么修炼的,你应该不会同意。”
“啊?”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但这种话说一半却没下文了,姜晚被吊起了胃口。
她拖着椅子挪近了些,催他快说,“那本功法到底有多邪门?你继续说呀。”
言酌只好无奈开口,“那本功法,是已经被灭派的合欢宗留下的,取五百名未满十五岁的少女做炉鼎,吸干她们的阴元,再配合那本功法秘籍加以修炼,能在短时间内修为大增。”
姜晚呆住,靠!这么邪门?!
五百个,还得是未满十五岁的少女,要想凑齐也得费不少功夫,还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那些女孩骗过来,不然单靠一个个拐卖,不知道要凑到什么时候。
等等……她表情一变,好像想到什么。
“现在是天阖二十一年,十一月份?”
言酌点头,姜晚忽然意识到,这和上一个梦境时间好近啊!
她着急确认,语速都急促起来,“这个地方离葛家庄近么?”
言酌知道她已经猜到了,只能点头承认,“大约二十公里。”
姜晚的心终于坠了下去,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闷得很难受。
“所以,那什么山神娶亲,其实是裴鸿玉打的骗人幌子,他在浮留山秘密修炼这种功法,于是派人到处去给他搜罗十几岁的小姑娘,造谣生事,然后让各家献出女儿嫁给山神,不然惹怒山神,会给村子招来祸端……”
她嗤笑出声,脸色白了白,或许是曾经做过葛青芽,现在感同身受起来才更难受。
“炉鼎……呵,难怪死不见尸,原来都被吸干了。”
葛青芽也是其中一个。
她的娘亲难产,好不容易生下她,在嫁给山神的前夕拼命挽留,哭到不能自已。她因为害怕恐惧,在出嫁前一夜,给自己编了一个甜蜜幸福美梦。
只是一个炉鼎,一个工具,一个用完后被弃之如敝履,连名字都不被人知道的垃圾。
她才十四岁啊!
梦境里的葛青芽真的嫁给了山神,恩爱和美,可现实中的她,却是真的成了裴鸿玉修炼邪术的工具,还是化为炉鼎,极具羞辱的死去。
裴鸿玉真是个王八蛋!这么丧良心的事都能做!
姜晚心头沉重,愤愤咬牙,难怪江穗岁得知他修炼邪门功法会那么生气,和他大打一架然后决绝和离,自愿脱离降霜门,他真是个恶心至极的烂男人!
打着斩妖除魔,肃清人间的旗号,他干的是人事么?凭什么修士就得高人一等,不管妖魔好坏与否都得杀,凡人都得成为他们的垫脚石?
地动还在持续,客栈被那汹涌魔气掀得开始摇晃,言酌挑起帘子看了眼,魔气已经蔓延到客栈窗外,整座诡城都笼罩在他的魔气里,像是散不去的黑雾。
“他魔气失控,诡城动荡,这里不宜久留,我们现在就启程去梁州,寻催情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