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酌抿唇,轻蹙的眉头满是不悦,山雨欲来的阴沉。
姜晚还真看着她自己屏住呼吸,立刻闭气了。
啊!太卑微太可怜了吧!系统呢?快给我拿高压电电他!
她虽然闭气了,但身体却因为憋气憋得发抖,让人没法忽略她的恐惧,言酌被打断了睡意,不满睁眼,瞪着她的眼神还带着起床气,恶狠狠的。
“醒这么早做什么?你一个凡人又不用修炼。”
“……我昨晚没睡着。”
窝在被角里的她弱弱道。
言酌冷眼看她,面无表情,“你为什么不睡?”
姜晚:……对,我不睡是我生性不爱睡,我喜欢熬夜,我喜欢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cos大熊猫。
她用被角挡住脸,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眸光闪躲。
“我没和男人睡过一张床,感觉心里怪怪的,而且,总觉得你会半夜杀了我。”
言酌嗤笑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喑哑,挑唇道,“我要想杀你还用等到半夜?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说着,他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姜晚:……
姜晚咬牙切齿,递了句心音过去,“言酌啊言酌,我之前刁难你还是刁难轻了!”
言酌:“……他是他,我是我,你得分清。”
言酌掐上她脖子的力道不重,虎口蹭着她的咽喉,更像是情人间的亲昵抚摸。
但还是把她吓得浑身僵硬,呼吸都滞住了。
“你这脆弱的脖子,我动动手指就能折断。”
他动作轻柔,指节绕到她的颈侧,感受着她因为紧张害怕而剧烈跳动的脉搏。
“更简单些,我只要释出一缕魔气,它立刻就能吞掉你,将你变成一捧灰烬。”
说完,他指尖真的释出了一缕魔气,那缕黑雾在她面前化成血盆大口,獠牙锋利,吓得她脸色惨白!
“我想杀你,都用不着自己动手,懂么?”
言酌松开她的脖子,那缕魔气也随之消散不见,他起身下床,语气冰凉,“安心睡吧。”
姜晚:……
他怎么那么像古早追妻火葬场文的男主啊?
前面有多牛叉哄哄,后面就有多可怜兮兮。
姜晚的心音呵呵一笑,“言酌,我现在要是有个记仇本,你已经罄竹难书了。”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记的是魔尊言酌的仇,不是我。”
姜晚冷哼,“你这是诡辩,你们不是同一个人么?”
那边传来的语气理直气壮,相当厚脸皮,“我现在法力不高,遇事还得你英雄救美,怎会是魔尊?”
姜晚:……呸。
他起身穿好衣裳,就听见帐内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想哭又不敢哭出声。
言酌抬手撩开幔帐,眸色睥睨,居高临下地看向角落里缩着的一团,她用被角捂着脸,哭得一抖一抖。
他莫名其妙地拧起眉,“你哭什么?”
被角还在抽动,她不说话,这次连抽抽嗒嗒的小声都被吞进了嗓子里。
他用魔气把人勾过来,被角掉落,魔气拎起她的后衣领,迫使她坐直身体,正对着言酌那双冷如琉璃的瞳眸。
她哭得眼眶通红,紧咬着唇,也不敢看他,默默低头掉眼泪。
“我问你哭什么?”
同一句话问第二遍,他已经没耐心了。
她吸吸鼻子,明明心里难受的要死,一晚上吓得不敢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被他威胁恐吓就算了,还近距离变出个堪比异形恐怖片的血盆大口,差点吓得她魂飞魄散!
什么鬼穿越,别人都是穿成千金小姐,后宫娘娘,她穿过来就是天崩开局。
她委屈还不能哭了?生气还不能哭了?
她心里把言酌大骂一通,面上还要扯出笑,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关心我,让我安心睡觉,我喜极而泣。”
她编了个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谎话,姜晚听得心软软。
好惨好惨,太惨了太惨了,这些仇全记在言酌头上!
言酌没忍住翘起唇角,被她逗笑了,明明委屈得要命,还得装作狗腿的样子讨好他。
“你是怎么把自己哭成兔子的?”
拎着她后衣领的魔气化出两缕蹭到她脸上,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痕,虽然动作有些粗鲁。
他继续鄙夷道,“你哭得太难看了,这不算美人计,以后不许哭了。”
魔气松开她的后领,姜晚脱力坐倒在床上,言酌面无表情看着她,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赶紧睡,睡醒想想今天怎么杀我。”
她懵懵抬头,“啊?还要杀?”
“他们不是在你身上下了咒?”
她默默把手腕背到身后,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言酌这次没用魔气,而是直接从她身后捞出手腕,以魔气催动,她的腕间浮现出一颗佛珠轮廓,泛着隐隐佛光。
“别装了,你根本不会撒谎。”
她的脑袋垂得更低,言酌继续道,“你就是用这个和他们传音的?你进来是为了找出我的弱点杀了我,总得付出尝试,才算是真的做样子。”
她抬起脸,神色认真,“那你是要告诉我你的弱点么?”
“你在做白日梦?”
她撇嘴,“……那我,那我随便杀?”
“嗯。”
姜晚看着他的脸色,辨别不出他的心情,只好试探性开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他又“嗯”了一声。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些修士全杀了,反而在这跟他们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没指望言酌会回答,看着他唇线绷起,眸色冷淡下来,她准备回去睡觉,言酌却开口了。
“因为天道不允,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物极则衰,如果我杀光了所有修士,那世间再没有能克制我的人,我就成了天道的眼中钉,肉中刺,天道生我,也能灭我,你能明白么?”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
“所以现在能去睡了?”
她重重点头,瞧了眼被子,又问他,“我能盖被子睡么?”
言酌眉头拧得更紧,“……谁不让你盖被子了?”
显得他像虐待女人的凡间恶棍,言酌恼怒道,“昨夜你自己缩在那角落一动不动,又不是我赶你去的。”
“……”
她垮着脸,又是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跟我睡一张床还委屈你了?”
她立刻变脸,摇头微笑道,“不委屈,能跟魔尊大人同床共枕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昨夜是太开心了所以没睡着。”
言酌:……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他离开之前想起什么,多问了句,“你生辰八字是什么?”
广华寺的和尚竟然说她生来克他,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没遇到过克他的人。
她老老实实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言酌在心里记下,与他的生辰八字合了合。
嗯?
他略带诧异地挑眉,愣了愣,却没说话,而是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帐内的人,离开了卧房。
姜晚好奇,忍不住传心音问他,“啊?我的生辰八字怎么了?”
言酌还从来没合过姜晚和他的八字。
天生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