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一边嘴上安慰着都宏昌南,一边心中又暗暗思考着:
“一个私人树甲公司的女接待员,居然和一个国家的皇位继承人能够有机会相识,而且还可以自由地选择不接受皇子的示爱。这么说,这个女人的背景肯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沈依依用眼角的余光瞟着伊丽莎白,悄然给她打上了一个“需要深入了解”的标签。
就这样,沈大小姐所伪装成的秦星河,很快便与都宏昌南成为了好朋友,而且也逐渐在整个公司当中树立起了改装高手的形象。
又过了几天,到了休息日。沈依依坐车从公司所在的三十三号卫星城,直接到了香河台达的市中心。
她像一名初入大城市的游客一样,在那里整整逛了大半天,又买了一些漂亮的纪念品。
然后在一个约好的地方等待了一小会儿,一辆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陆行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沈依依瞟了一眼车牌,然后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上了车。
今天是正式到橙色军总部,与那边负责人见面的日子。
驾驶陆行车的是一个面貌非常普通的青年小伙。
他看到沈依依上了车,从后视镜里确认了一下相貌之后,便直接驾车汇入到了车流当中。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内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在经历过漫长车程之后,陆行车终于来到了香河台达城郊区的能量工厂附近。
这里负责大半座城市的能源供应,是一处至关重要的地方。
当陆行车驶入到一处非常不起眼的仓库内之后,那名驾车的年轻小伙才出声说道:“秦先生,欢迎你。请你跟我来。”
沈依依紧随年轻男子的步伐,穿越了那座仓库,走进了一个破烂不堪的小门。
接着,他们又拐过了几条即便是在白天,阳光也无法穿透的黑暗巷子。这些巷子仿佛是被遗忘的角落,充满了灰尘与杂物。
在其中一条巷子的尽头,年轻男子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带着沈依依走进了一间破烂的房间。
这房间空无一物,连房间的一角都已经破出了一个大洞。透过那个大洞,可以隐约看到远处能源工厂那高高的塔楼,它在阳光下显得巍峨而壮观。
经过这间破败的房间,里面的拐角有一处楼梯直接通向楼下。二人踩着吱嘎作响的木质台阶,一步步向下走去。
他们的脚步声惊扰了无数不知名的在此觅食做窝的小动物,使得整个空间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终于,他们走到了最底层的地下室。这里依然是空空荡荡的,但环境却要干净不少,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能量液挥发出来的气息。
年轻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长条状的钥匙,轻轻地贴在了房间的角落里。
只听“滴滴”两声,那处墙角竟然向后展开出了一条一人宽的缝隙。
仔细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处金属制成的电梯间。
它崭新且发光的材质与外面的破烂和污浊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二人走入电梯,缝隙自动合拢,电梯开始向下运行。
伴随着轻轻的嗡嗡声,电梯向下行进了许久,才重重地刹停。
又随着“滴滴”两声,电梯门打开了。
一时间,运载车的轰鸣声、士兵列队的操练口令声、以及火器激发之后的硝烟味道,一股脑地冲进了电梯间。
这里竟然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地下军事基地!
按照方位估算,这个基地肯定是位于能源工厂的正下方。沈依依心中暗自赞叹:
“武田长益这个老鬼还真是聪明。能源工厂的辐射、散发的热量、数量众多的电子设备以及运输车辆进出的噪音,都能非常有效地掩护位于它下面的这座军事基地。这可真得给他点个赞。”
在武田长益给她的资料上显示,像这样的基地,橙色军一共拥有六处,分布在四座不同的城市里。
因为日鸢国首都香河台达城过于庞大,且卫星城数量众多,所以围绕着这座城市共有三处基地。
而沈依依所到来的,便是这三处基地当中面积最大、隐藏兵力最多的一处。
她跟随着年轻男子的脚步向基地内部走去,一路上看到了众多正在训练的士兵和数量庞大的军械设备。
武田长益为这几座基地的发展,可以说是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与汗水。
这里,才是橙色军的根基所在,是他们力量的源泉。
每一座基地都驻扎着数万人,他们的吃穿用度以及日常训练所需要的军械装备,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没有殚精竭虑的费力经营,根本就不可能完善到如此程度。
要知道,这里的战士和那些在地面上以平民身份进行伪装生活的橙色军成员截然不同。
他们都是经过了最严格审查的,最铁血、最忠诚的战士。
在地面上的官方记录以及他们可能存在的家庭之中,他们已经被确认了死亡。
他们,都是武田长益在最近这十年的对外战争当中,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精兵强将,也是未来能够夺取权力的主力部队。
用武田长益的话来说,这些战士隐姓埋名、抛弃身份,只为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了自己民族的平等和解放作出牺牲。他们的忠诚与勇气,令人敬佩。
沈依依跟在年轻男子的后面,走了很远的路,穿过了数个正在训练的操场和营地。
她看着那些不知为何十分不友善的面孔,以及含有挑衅的手势,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疑惑他们为什么对刚来此地的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这时,武田长益在临出发前对她说的一番话语浮现在了沈依依的脑海中:
“我把橙色军交给你,并不是因为你有多么出色的指挥能力,而是希望你能够教会这些战士们保全自己,不做无谓的牺牲。”
“要知道,他们是最为可敬的,也是最不怕牺牲的一批人。但是,却也又是最可悲的一群人。”
“正是因为受到了压迫太久,所以他们几乎并不把自己的生命看成是很重要的东西,反而把所谓的尊严放到了一种极为变态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