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龙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等恶水门被清算以后,我想置换一份他们的传承,这其中,还要劳烦叶真传从中牵线!”
叶裕微微一愣。旋即笑着开口:“这是件小事,于掌门无需请托,若是师门有一日真对恶水门动手,能获得其传承的话,我定为于掌门送来!”
白驹丹神异玄妙,炼制起来耗时费力,这次不管是记在听云还是自己头上,都算欠了于海龙一个人情。
如果能用恶水门的传承还上,叶裕很乐意。
于海龙严肃道:“叶真传,恶水门传承,或许对贵教不值一提,但对我善水门来说,就是值得倾尽一切换取的无价之珍!
这绝不是小事!”
叶裕沉默了一下,他郑重点头。
“于掌门放心,此事我定全力以赴!”
同于海龙告辞,叶裕刚走没多远,就被李海赤拦住了去路。
没错,就是刚刚还凶神恶煞要跟于海龙拼个你死我活的李海赤。
“叶真传慢走!”
与之前相比,李海赤像是换了个人。
他满面堆笑,语气真诚而谦卑,动作姿态也天壤之别。
叶裕疑惑停下,他伸手止住准备靠近的李海赤,问道:“不知李掌门有何贵干?”
疑惑,但并不慌张。
如果李海赤有恶意,死的大概率是他自己。
“叶真传贵客临门,于海龙那家伙不懂规矩,招待不周,真传可愿移步,于我恶水门做客?“
叶裕眉头微皱。
这家伙什么意思?
这副姿态,也不像是要找麻烦,强留自己的样子啊!
不过,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叶裕也不准备和他多谈。
等重渊教腾出手来,这些曾经落井下石的小门小派,跑不了一点。
“李前辈客气!
只是,我还有点公事,实在不便多留,下次吧,下次再来,一定同李前辈把酒言欢!”
叶裕的回答在他预料之中,如果叶裕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他才会疑神疑鬼,怀疑有什么阴谋。
李海赤笑容不改,捧出一块贝壳。
“既然叶真传公务在身,我就不多留了,之前惊扰叶真传,实在不该,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叶真传收下!”
叶裕带着狐疑接下那块贝壳,李海赤笑着告辞。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叶裕干脆不看里面的东西,离开以后,随手往后一丢,说道:“观天前辈,此物或有风险,就送给您吧!”
贝壳隐没于云气之中,而叶裕继续踏上行程。
他要找个隐秘安全之处,服下白驹丹。
花了些时间,回到重渊海,让听云确认了一下丹药没有问题,叶裕开始考虑去处。
重渊教如今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百废待兴,驻地海中人声鼎沸,元气混杂,实在不适合潜心修行。
浮天云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那里有个让他很看不顺眼的家伙。
那么,就去玄阴教吧。
找司琴,叙一叙相思,顺便,触动五品功劫后,多个人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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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玄阴教地界,天地变了一个颜色。
如今,叶裕也算初步有了一点自保之力,而且,有了一点背景靠山,不再行色匆匆。
就像上一世古时那些留下无数诗作丹青的文人墨客,当官之前苦读诗书,当官后,就开始游山玩水。
他有了兴致,原地驻足,观赏这片奇绝天地,纯白之景。
此时此景,心情舒畅,他忍不住取出在侠客岛混到的酒水喝了一口。
诗兴大发,他酝酿片刻。
“穿水逆流,乘鲸跨海,携浪行天,过无穷之碧。
逆势斩龙,争,,,,,”
一座冰山从头顶突然砸落,打断了他的兴致。
黑衣人影远远站着,手握长刀,人刀相映,同样的华丽而清绝。
本来要遁开脚步,见到这道人影,叶裕改变了主意。
“喝!”
吐气开声,体内神明放出华光,他迎上那座冰山,挥拳击出!
冰山应声而裂,叶裕破冰而出。
身下,无数破碎的冰块紧跟其后,欲要将其包裹,冰封。
叶裕气质有了略微改变,他全力催发真气中属冰的一部分,这一刻,四周冰块不像要袭击他,反而更像簇拥着帝王的臣子。
轻易脱身而出,叶裕脚下生冰,急射而出。
黑衣人影不见动作,却距离他越来越远,脚下凌空,原地平移。
叶裕一笑,晃身间便化作云雾,再出现,已经将人影揽入怀中。
他正要说什么,却感觉手感坚硬无比,寒气逼人。
再看去,那里是真人,分明是一尊没有面目的冰雕人像。
不远处,再次出现了一道黑衣人影。
叶裕微愣,他也不急着追,念头一动,怀中人像渐渐显出一张玉面。
“哼!”
一道娇音传入耳中,怀中冰像化作水流溅了他一身。
司琴将长刀抱在怀中,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明明无言,叶裕却好似听到了冷声质问:“来了这里不找我,站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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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岛送来了一批武功。”
天空之上,雪花纷纷扬扬飘洒,两人慢步走在一座横跨天空的洁白冰道上。
前方的道路在不断凝结,身后的,则化作飞雪飘散。
走了良久,司琴轻轻的说了一句。
叶裕眼睛一亮,脑海中转瞬换了十几个念头,他偏头看向司琴。
后者拂了下面前雪花,继续说道:“我要了一部分,可惜没有鱼龙舞。”
叶裕抓住她的手加了几分力气,没有说什么。
两人谈文论武,切磋武技,过了半月时间,叶裕终于以莫大的毅力从温柔乡中挣了出来。
他摇摇头。
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白驹丹争取的年许时间,都要花在上面了!
听他说要闭关一段时间,司琴带他到了一座雪山上。
“这里清冷幽静,少有人烟,正是演武修行的好去处。”
只剩一人独处,叶裕拿出了白驹丹。
他不再迟疑,一口服下。
雪山之顶,终年飘雪。
此刻,这环绕周身的白色飞絮速度慢了下来。
叶裕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练拳演武,行气养神。
一切在这一刻拉长,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时光的流动。
一切停息,叶裕盘坐在雪山之顶,周身环绕飞雪,却一片也近不了身。
他的脸上有着茫然,有着疑惑。
他好像懂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懂。
但是,他至少知道了,这云间苍狗的确不是自己运道爆发而得,确实是祖师观水道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