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绫很快醒来,王医生说,已无大碍,可许知闲不太放心,打算安排她住院,再观察个几天。
凌绫当然不同意,在s城时,安家奶奶住院那事儿,算是给她整出阴影了,谁家好人没事还住院的?反正她是干不来这事。
然而,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在许知闲的坚持下,凌绫最终还是被留在医院住院。
不仅如此,许知闲还告诉她,过两天她的主治医生就要走马上任了,提前住院也算是配合人家工作。
至于阿黄的事情,凌绫也不必过于悲伤,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就这样,凌绫在医院度过漫长的两天后,终于在第三天,迎来与主治医生的首次会面。
原本,她心中的医生形象,是一个因忙碌工作而稍显憔悴的中老年男性,不曾想,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那位主治医生,竟是一位成熟干练的漂亮大姐姐。
凌绫坐在病床上,看着那位漂亮姐姐,朝她款步走来,盈盈落下的每一步,都犹如一只温柔的小手,在她的心门上轻扣。
对方如磁铁一般,吸引着凌绫的目光追随,直到她优雅地伸出手,柔和地说:“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宫小筑,接下来的日子,请多多指教。”
凌绫不自觉地把手递过去,紧紧抓握住,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你好,我是凌绫。请多多指教!”
跟在宫小筑身后几步远的许知闲,全程目睹两位女士,上演的这一幕相见恨晚,难分难舍的场景,脸上顿时浮现出大大的三条黑线,心里多少有点无奈。
凌绫注意到许知闲也在,忙松开宫小筑的手,微微偏头对许知闲说:“许大哥,你也来了。”
潜台词,你其实可以不用来的,我感觉我自己,就可以和宫姐姐相处得很愉快。
许知闲神情复杂的暼她一眼,心中暗自嘀咕,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前两天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住院,这会儿看到宫小筑,倒是开心的找不着北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她短暂的忘却,阿黄离去带来的伤痛。
三人简单寒暄过几句,宫小筑才开始询问凌绫,一些与病情诊断相关的问题,凌绫深知这一流程的重要性,都一一认真做回复,生怕有遗漏的地方。
对此,许知闲倍感欣慰,遥想一两个月前,凌绫还因嫌药苦拒绝吃药来着。
经过一番愉快地交流后,宫小筑对凌绫的病情,已有一个初步的判断,而具体的治疗方案,她还要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因宫小筑新入职,手头上还有诸多事宜,与凌绫他们道过别,就先行离开了。
宫小筑离开都有一会儿了,凌绫才恋恋不舍地,把视线收回来。
坐在病房一角的许知闲,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凌绫,心中暗自思忖:把宫小筑邀请过来,或许是个不错的决定。
“许大哥,宫医生真的好厉害,我将来也要成为她那样的人。接下来,我会积极配合她,好好治疗,尽早找回自己的记忆,恢复到以前的生活轨迹上。”凌绫坚定地说道。
“好,我相信你能做到。”
听罢凌绫的这一番话,许知闲的内心百感交集。
凌绫想回到以前的生活轨迹上,也就意味着,她之后的生活可能会没有他的存在,或者说很少有他的存在。
那这一段时间,他所做的又算什么呢?
人人都说,在一段感情里,爱人的一方,需要奉献更多,甚至是无私奉献,可他许知闲不这么想。
他认为,在一段感情当中,如果只一方去奉献付出,那它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感情一定是需要有回馈的。
从病房回来后,许知闲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单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跑来摸鱼的栗坤,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他,心里的八卦雷达,“咻”的一声就响了起来。
“怎么?是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我的事,你少打听。最近,你们那个宁医生是怎么回事?”
早上听秘书小杨说,从s城交换过来的一个姓宁的医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和他们的部门主任吵了起来。
“他是我们那儿的一个刺头,技术经验都是一流的,就是性格不太沉稳,让他过来,也就是换个环境,磨练磨练他。”说到工作的事,栗坤立马切换成正经模式。
栗坤说到这份上,许知闲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会多问一句,也就是想看看他的态度如何?毕竟不是自己手底下的人。
“走,一起去会会这位宁医生,我倒想看看,他有多刺头,竟能让我们的栗大少爷都记挂于心。”
等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宁医生所在的部门时,对方正在办公室,跟一个女医生争论不休。
“你这个抗癫痫的药剂用量,是不太科学的,你不能因为病人对同品类的药产生了依赖性,就直接更换了事,或者加大剂量……”
“治疗三叉神经痛,我都有十几二十年的经验了,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许知闲让聚在门口,往里张望的几个护士离开,然后推门走进来,脸色很是难看。
“都吵什么啊?这里是医院还是菜市场?我在外面都听到你俩的声音了。我院鼓励的是和平交流医学经验,你们这是在干嘛?要不要到医院的中心花园去吵,让你们的病人都看看,你们都一副什么德性?”
听了许知闲的话,两人顿时偃旗息鼓,但都不肯看对方,而是气鼓鼓的看向别处,显然双方都不服对方。
“刘医生,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许知闲平板的语调里,带了几分威严。
“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对一个病人的用药剂量,产生了分歧。”刘医生此时要再不懂许知闲的意思,她就白活这么些年了。
宁医生低着头不说话,许知闲瞅他一眼,接着说:“有分歧再正常不过,本心都是为了病人。谁的建议对病人更好,自然就该用谁的。如果是为单纯炫技或只坚持自己的经验之谈。对不起,我院不需要这样不懂变通的医生。”
站在许知闲身后的栗坤,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他可以成为院长,而自己还只是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