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在继续,时间来到了6月25日,端午。
作为一名两辈子的四九城人,侯天涞表示今天自己背弃了祖宗。因为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堆粽子里,竟然混入了几个咸肉馅的。
并不知情的侯天涞扒开的第一个粽子就是咸肉的!
“谁?这是谁干的?”
“干爹,您这是怎么了?”
小孩儿哥看着莫名其妙发癫的侯天涞,小声问道!
“这肉粽子是哪儿来的!”
“应该是枣儿姐买到吧?”
“田枣,田枣,你给我进来……。”
“来了侯叔,这是什么了?”
“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粽子呀!还能怎么了?难道是酸了,不新鲜了!不应该呀!都是老字号买的……。”
“没问你新鲜不新鲜,这咸肉粽子怎么回事儿?”
一头雾水的田枣这才知道侯天涞要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如实回答道:
“往年都是吃《稻香村》的粽子,今年想换换样儿!就去《五芳斋》买的,每样都要了几个。可能是混进去的!”
侯天涞痛心疾首道:
“枣呀!这可不是小事儿!咱正经儿八经的四九城人,谁吃咸肉粽子呀?那是背叛,赤裸裸的背叛。甜豆腐脑,咸肉粽子,那都是异端。那都是南方人吃的玩意儿。这个五芳斋就是他们打入四九城的先头兵,他们就是想从你们这些小孩子开始改变我们四九城人的胃口。其用意险恶心可诛呀!”
“干爹,那豆浆呢?”
小孩儿哥萌萌的问道!
“甜的!必须是甜的!喝咸豆浆的都该枪毙……。”
这话把一屋孩子都惊呆了!
田枣小声嘀咕道:
“不至于吧?……。”
“至于,绝对至于。”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田枣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侯天涞的脾气秉性。知道侯天涞不是真的要杀人,只是在形容咸甜不两立的态度。
于是眼珠一转,拿起那个剥开的咸肉粽子递给侯天涞道:
“您尝尝……。”
“拿走!我不吃,饿死也不吃。我与“咸党”势不两立……。”
侯天涞做大义凛然状,挥着手拒绝田枣送到嘴边儿的咸肉粽子。
“您都没有吃过怎么能批判“咸党”是异端。还是要亲自试试……。”
小孩儿哥也支持枣儿姐,接过咸肉粽子试图继续喂给干爹吃。大家都看出来他这是打算在给侯天涞“挖坑”。
为了节日气氛,侯天涞即使知道这小崽子什么打算。倒也凑趣儿的张开嘴,还大声道:
“我儿子说的有道理,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本着批判的态度,吃一点点儿试试。”
侯天涞皱着眉头,把咸肉粽子送进了自己嘴里……。
其实吧!味道还可以,毕竟这不是纯粹的南派粽子。《五芳斋》根据四九城人的口味儿进行了调整,味道没有想象中的咸腻。
不过两辈子的饮食习惯还是只吃了一口,就把咸肉粽子放下了。
“这个也凑合,不过肯定没有小枣蜜饯的好吃……,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吧!我出去会朋友了!晚上不在家里吃,晚饭你们自己折腾吧!”
他在家里,孩子们放不开。这几天小孩儿哥和田枣她们接触多了,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侯天涞自然希望他们他们在这曹丹的年月里能够尽量多的快乐一些。
直到出了院门,还能听到田枣和小孩儿哥的笑声。
走出没有五十米,他就碰到熟人了!
“贝勒爷,您吉祥。”留着汉奸头的小耳朵过来和侯天涞打招呼。
“连爷您也吉祥,怎么溜达到我们口儿来了?有事儿?”
小耳朵凑过来给侯天涞点上烟,这才低声道:
“今儿晚上韩家潭云吉班儿的头牌清倌人红杏儿挂牌儿出台!我都安排好了!这头一遭得您来。这不是先请您吃饭,天儿黑了再去乐呵乐呵……。”
对于这样的邀请,不懂拒绝的侯天涞也只能无奈接受。
“得嘞!那咱们走着……。”
“贝勒爷您请……。”
这会儿的头牌清倌人可不是后世那些技师。虽然都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可是内容完全不一样。可能各有各的妙处。
这会儿的头牌清倌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都是拿手好戏。
您去了以后,可不是上来就进屋“欻欻”,那都是下等妓院和半掩门的主营业务。
上等园子,您第一次去了,得先点上一桌上等的酒菜,红倌人弹着琵琶给你唱曲儿!
吃完饭摆上茶具,下下棋,对对诗。留下10~50个不等的现大洋,您就可以走了!对!没错儿!所有服务业务结束了!
这叫喝花酒,打茶围。
白景琦他三叔临死前让他还的账,就是这笔费用。
如此五六、七八次之后,红倌人看你心诚。老鸨子看出了你的经济实力。你就可能留宿,“欻欻歘”了!
那费用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大家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到光的事情。这叫风流韵事,属于风流不下流。
而清倌人属于卖艺不卖身,可是你也不能一直都这样。总有一天得开苞出台……。
这个红杏儿今儿晚上,应该就走到这一步了!
这些都是可怜人,风光的日子是有限的!接过客就成了浑倌人,要是能适应良好,能替老板赚钱,你就是红倌人。
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比如遇见变态,或者过不了心理那一关,可能人就没了!
红倌人也红不了一两年,那时候没有什么防护措施。时间长了得病是必然的,你也别痴心妄想老鸨子会给你治病。
老鸨子会让你降等级,直接做皮肉生意。称之为“卖铺”,一天卖十几、几十……。很快人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