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鸢没吭声,揽着人沉默地往学校里走。
“好嘛,别吃醋啦,我只喜欢你呀。”陈锦随伸手挠了挠镜鸢的手背,担心旁人听到,小声哄她。
不可否认,听到陈锦随软声哄自己,镜鸢心情好了不少。
两人走在林荫小道,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光,阳光从枝桠缝隙中铺洒下来,形成一道道斑驳剪影。
穿过林荫小道,就到了陈锦随的宿舍楼——德馨楼。
可能是因为开学,家长也能进学生宿舍,舍管阿姨坐在她的小办公室吹着风扇,只抬头看了一眼镜鸢,就低下头继续刷视频,笑出鹅叫。
宿舍在515,好在青大有电梯,不用爬楼梯。
他们到的时候其他舍友已经到齐了。
是上床下桌,挺宽敞的,坐在进门右手边的男生第一个发现陈锦随,笑容爽朗,“兄弟你可算来了,咱宿舍就差你了,我叫杨谦瑞,你可以叫我瑞子,上面铺床铺的是何熙,里面洗鞋的那个是周子鹏。”
杨谦瑞染着一头红毛,大臂至小臂上纹着花臂纹身,浑身写着‘老子不好惹’五个大字,一开口却是另一种画风。
陈锦随没从他身上感觉到恶意,对他笑了笑,又和其他两人对视一眼,笑道:“你们好,我叫陈锦随,大家可以叫我锦随,以后请多关照。”
“卧卧卧槽!”
“陈锦随!!”
“是那个高\/k第一?”
话音刚落,三人就已经震惊开口。
周子鹏连鞋也不洗了,草草擦掉手上的泡沫就几步跨出来,何熙三两下从上铺溜下来,三人目光炯炯盯着陈锦随。
陈锦随挠了挠后脑勺,他也不太确定,如果华国没有和他同名同姓的话,略带犹疑道:“应该……是我?”
杨谦瑞顺着胸口,“娘嘞,我有一天居然能和全国第一一个宿舍,祖坟冒青烟了。”
“锦……咦?”周子鹏抹了抹手,上前几步想和陈锦随握个手,正巧和被门挡住的镜鸢对视一眼,连忙把门拉开,“锦随,是你姐姐吗?”
陈锦随把行李箱推进去,回头看一眼面色平静的镜鸢,红着脸小声说:“不是,是我女朋友,镜鸢。”
杨谦瑞惊讶道:“omg!刚开学你就有女朋友了。”
周子鹏赞同地点头,“我单身十多年,就等着上大学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你都有对象了,羡慕啊。”
何熙扶了扶眼镜框,虽然没说话,但心里也有点羡慕。
陈锦随脸上的热度更甚,偷偷用余光瞥着镜鸢。
毕竟还不熟,陈锦随明显害羞了,杨谦瑞、周子鹏和何熙也不好打趣他,笑着同镜鸢问好:“镜鸢姐好。”
镜鸢微微颔首,“你们好。”
说着镜鸢把手中的大袋子放在地上,然后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三台全新笔记本电脑,其实是借着遮掩从空间拿出来的,分别递给三人。
“初次见面,这是见面礼,以后还希望大家能多照顾照顾我家岁岁。”
杨谦瑞:“!!!”
周子鹏:“!!!”
何熙:“!!!”
杨谦瑞拍着胸脯保证:“谢谢镜鸢姐,你放心,我们保管把锦随照顾得好好的!”
周子鹏和何熙附和道:“对对对。”
镜鸢微微一笑,拿着大袋子上去整理,铺床挂蚊帐。
杨谦瑞三人拆开包装,眼睛都瞪大了,nhe最新款,至少五位数,锦随女朋友好大的手笔!
镜鸢有条不紊完成手上的工作,花了二十来分钟弄好,陈锦随也已经把衣服摆好在衣柜里了,坐在椅子上仰头笑眯眯地看着微弓着身子下来的镜鸢。
镜鸢也不自觉笑了笑,“看什么?”
陈锦随手随意搭在椅背上,笑容甜甜道:“看你好看啊,想亲亲~”
镜鸢:“……”
小家伙越来越浪里个浪了。
“嘶——”这是周子鹏抽气的声音。
“砰——”这是何熙书本掉在床上的声音。
“咚——”这是杨谦瑞手机掉在桌子上的声音。
陈锦随:“?”
他扭头对上杨谦瑞瞪得像铜铃的眼睛,陈锦随恍然想起现在已经不是在家里了,莫名有种脚趾抠地的羞耻感。
镜鸢走进里面洗手,擦干手才揉揉他的脑袋,带着安抚的意味。
“岁岁,已经弄好了,你可以睡个午觉,那我先去公司了?”
陈锦随揪着镜鸢的衣服,闷闷不乐道:“你现在就走啊。”
“嗯,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
“我会想你的,阿鸢。”
“好。”
陈锦随抿了抿嫩红的唇,瞪了镜鸢一眼,小声道:“你应该说你也会想我才对。”
镜鸢从善如流,哄着蛮不讲理的小男友,“好,岁岁,我也会想你的。”
陈锦随哼哼,不情不愿松开手让镜鸢离开。
**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年年岁岁,四年时光悄然而逝。
这四年里也发生了很多事,他改了姓,现在叫安锦随。
云安来华国定居了,云安和阿鸢说,发现云柔·伊斯居然和凯蒙家族暗中勾结。
伯父勃然大怒把她从族谱除名,剥夺伊斯的姓氏以及她从伊斯家得到的财产,找了个由头把人送进监/y,一辈子都得在里面。
哥哥和休朗哥去雪尔察思领证了,雪尔察思是一个浪漫的国度,相传在那里同性结婚会得到神明的祝福,而且具有法律效力。
雷妦姐穷追猛打,终于追到休远哥,两人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宝宝。
瑞子一毕业就和张雪荞学姐领证,现在也是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
只有他。
他和阿鸢交往了四年多,最亲密的举动也只是亲亲脸蛋,拉拉小手。
朋友们旁敲侧击询问他和镜鸢发展到哪一步,他如实相告,瑞子说这进度不行,让他再主动一些,他还要怎么主动?
尝试过很多次,阿鸢似乎都在逃避着什么,这让他有些挫败,他在她面前真的没有一点魅力吗?
安锦随动了动僵硬的脖颈,扭头看向指向1的时针,凌晨一点了,还没回来。
他放下手中的抱枕,蜷缩在沙发角落抱着膝盖,像是受伤的小兽独自可怜兮兮舔舐着伤口。
阿鸢……
门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安锦随连鞋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朝门口跑去。
“咦?锦随,这么晚还没睡等镜总呢,那我就先回家,镜总就交给你了,镜总在那。”
周崖扭头看向好像喝醉的镜鸢有些茫然,刚才镜总不还是走得四平八稳吗?怎么这会又醉醺醺的了?
安锦随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仿佛刚才悲伤的人不是他,轻笑道:“好,辛苦你了,周哥。”
周崖摆摆手,驱车离开。
车子消失在视野中,安锦随的笑意淡了几分,抬脚朝着脚步踉跄的镜鸢走去,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味,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