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算学了？”太君后乐呵呵的，抬眸看向戚牧辛。
    戚牧辛笑道：“只会些简单的。”
    “是个聪慧的孩子。”太君后摸摸岁岁的小脑袋，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转而吩咐道：“从语，给君侍和小殿下拿椅子，再拿些吃食。”
    从语领命，带着一个小侍进屋搬椅子。
    岁岁有一丢丢小心虚，他还真不是聪慧的孩子，前世三岁多的时候，真的很像个小傻子，每日就知道在宫殿墙角捉蚂蚁。
    算上前世也算是活了二十多年，如果这都不懂，多傻啊。
    从语二人很快搬了两张椅子出来。
    太君后和戚牧辛谈话，岁岁就在一旁吃点心，渴了便喝些温水。
    后来，不知怎的，太君后就谈起了后宫。
    “这后宫啊，还是太安静了些，你呀，和皇帝多努力努力，乖乖一个孩子多孤单，给乖乖生几个弟弟妹妹一起耍，哀家也还年轻，能给你们带带孩子。”
    “……”
    催、催生？
    可他和赵无期真不是能一起生孩子的关系啊。
    戚牧辛脸颊飞起两片红云，白皙的指攥着手帕，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轻轻咬了下下唇。
    太君后也是过来人，见状掩唇笑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女／男之爱，人之常情。”
    戚牧辛隔了几息，才嗫嚅道：“是，一切听太君后的。”
    太君后拍拍他的手背，脸上的笑容加深，“皇帝若是欺负你了，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出气。”
    “多谢太君后。”戚牧辛配合地笑笑，陛下毕竟是太君后的亲生女儿，这话啊，他听听也就算了，当不得真。
    “祖父，岁岁想如厕。”岁岁捏了捏手指，小小声说。
    太君后想笑，又怕伤害乖孙幼小的心灵，只得忍着笑意道：“从语，带小殿下去如厕。”
    “是。”从语微微弯腰，“小殿下，这边请。”
    解决完生理问题，岁岁觉得整个人都舒缓了不少，他认得路，便像只小牛犊一样冲回去。
    结果路上没注意，径直撞上迎面而来的人，若不是对面的人伸手拉住他，早摔个屁股墩儿了。
    岁岁刚想道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黄色，他一喜，仰头，“母皇~”
    对待自家可爱的幼崽，赵无期还是十分有耐心的，声线温柔，“嗯，锦随乖，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玩，伺候的小侍呢？”
    岁岁头摇得像拨浪鼓，“从语伯伯带我去如厕，我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他还没跟上。”
    从语年纪大了，比不得小孩子的体力。
    赵无期弯腰抱起幼崽，步伐稳健，不经意间碰了碰他头顶的小揪揪，她从方才见到就心痒痒的。
    岁岁没注意她的小动作，满脑子都在想着和母皇套近乎，甜言蜜语不要命地往外冒：“母皇，一个晚上不见你又辣么金梅啦。”
    “母皇，你头上的帽帽真漂亮。”
    “母皇母皇，岁岁一会儿不见非常非常想你，父君也想你啦。”
    岁岁还不忘给自家父君表现的机会。
    戚牧辛会想她？这话鬼都不信，但听着幼崽脆生生的小奶音，赵无期唇角微微翘起，心里十分受用。
    “祖父，父君，母皇来啦~”
    聊着体己话的两人转过头来，就见穿着朝服的年轻俊美帝王怀里抱着白白嫩嫩的娃娃，像是画里走出来一般。
    戚牧辛赶忙起身就要行礼，“臣侍……”
    赵无期摆摆手，“不必拘礼。”
    “皇帝这是一下朝便赶来哀家这了？”太君后乜她一眼，笑着打趣道：“担心哀家做个恶人，欺负你夫郎？”
    赵无期：“……”
    赵无期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戚牧辛，唇角一勾，紫眸漾着醉人的笑意，“太君后说笑了，只不过女儿就这么一个夫郎。”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这这，又来了，陛下的戏瘾犯了。
    戚牧辛很配合，适时露出娇羞的笑容，嗔了赵无期一眼。
    戚牧辛：……呕。
    再多演几年，他不会失心疯吧？
    戚牧辛忽然有些担忧。
    “母皇，岁岁重，放岁岁下来吧。”岁岁贴心道。
    赵无期垂眸，柔声道：“锦随不重，母皇便是再抱几个时辰也是抱得的。”
    岁岁水汪汪的圆眸里写满了心疼，“那，母皇、母皇累了，就把岁岁放下哦。”
    赵无期顿时心软成一滩水，“好。”
    怪不得军中姐妹总炫耀娇夫幼子在怀滋味美妙，虽然娇夫还没体会过，但软萌的儿子真她爹戳心窝子。
    赵无期公务很多，只是坐了一会又离开了。
    太君后摸摸岁岁的脑袋，眉眼带笑望着戚牧辛，感概道：“哀家一直以为皇帝会孤独终老，幸好遇到了你。”
    戚牧辛：“陛下身份尊贵，又长得如此俊美，日后宫中还会有许多哥哥弟弟的。”
    说起这些太君后想起了往事，他轻笑一声，“皇帝还是皇女之时，哀家的侄儿就被气哭了好几次。”
    “太傅公子、户部尚书公子……都被皇帝气哭过，哀家当时真的以为皇帝讨不着夫郎，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不知为何，戚牧辛突然有些想笑。
    年少的赵无期臭着一张脸吓哭了郎君，这画面想想就好笑。
    “皇帝不近男色，哀家都怕她想不开遁入空门，哪曾想到，皇帝在你面前竟如此会讨你欢心，倒是哀家多心了。”
    戚牧辛：“……”她那信手拈来的模样可不像不沾男色的样子啊。
    太君后犹豫半晌，才缓缓说道：“后宫就你一位后妃，你也不必日日过来哀家这请安，偶尔带乖孙儿来坐坐，或是哀家帮你带乖孙儿也行。”
    “哀家明日派教习掌事教你一些宫里的规矩，你就好好学习如何做好一个君侍，当然，重中之重还是牢牢抓住你妻主的心。”
    “是，臣侍谨遵太君后教诲。”戚牧辛弯了弯眼眸，柔声说：“只是岁岁好动，臣侍担心您受累。”
    太君后淡然一笑，“无妨，稚子好动些好，日后身体更康健。”
    岁岁歪歪脑袋，头上的小揪揪也跟着晃，他认真道：“岁岁不会累着祖父，还会照顾好祖父的。”
    太君后被他的话语逗乐，眼角细纹微显，抬手点点岁岁的鼻子，嗔笑道：“人小鬼大。”
    太君后都不介意，戚牧辛也不再多劝，岁岁就在永寿宫住了下来。
    戚牧辛要离开之际，岁岁拉着他的手到角落，“爹爹，岁岁有话和你说。”
    “什么呀。”戚牧辛配合地矮下身子，唇边漾着笑意。
    岁岁小小声说：“爹爹，你要在母皇面前多露露脸，争取母皇的喜爱。”
    戚牧辛哭笑不得：“岁岁，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很重要的。”岁岁揪着戚牧辛的袖子，“爹爹，你一定一定要听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