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但也不是不能试试。
镜鸢后撤一步,脚尖在地上一点,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在树上,下一秒抱着666准备的被子还有食物一跃而下,稳稳当当踩在地面。
她家乖宝表情很淡定。
看吧,她就说她家乖宝不是俗人。
镜鸢想得很理所当然,结果下一秒啪啪打脸。
“哇,镜鸢女君,你好厉害啊,本公子觉得女君就应当有侠女风范。”赵锦随捧着小脸,眼里都是小星星,“若是日后我妻主也这么厉害就好了,夜间还能让她带我上屋顶,赏星星。”
镜鸢:“?”
怎么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镜鸢女君,你说夜里会不会有狼啊?”赵锦随忽然凑到镜鸢身边小声问道。
所以她就说她不知道男孩子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嘛,他的思维跳跃得是真的快。
镜鸢脸色很严肃,“有。”所以今晚乖宝在我怀里睡吧。
有些人表情严肃,但满脑子都是和小娇夫贴贴。
似是为了印证她的说法,远处忽然传来狼嚎声。
赵锦随下意识贴近镜鸢几分,呜呜,他今晚不会被吃掉吧?
镜鸢觑一眼他仓皇的表情,补充道:“动物怕我,我可以保护公子。”
赵锦随舒了口气,踮起脚尖拍拍镜鸢的肩膀,“多谢,你放心,等本公子回府必定重重赏你。”
镜鸢看一眼他昳丽的脸庞:“我不要赏赐。”只要你。
赵锦随听不出她的未尽之意,干脆一咬牙:“美人也行,不过需要给本公子多些时间,张罗美人也是需要花费精力的。”
“要谁都行?”
赵锦随没注意到她幽深的眼神,满口应承,“自然。”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镜鸢偷偷弯起唇角,得逞地笑了笑。
**
夜幕降临,钩月悬挂在天际,周围安静无声,流萤在飞舞,平添几分趣味。
禅乐还是小孩子,已经早早睡下了。
赵锦随整个人缩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双紫宝石般的眼眸,“镜鸢女君,你为何在这悬崖啊?”
镜鸢靠着树干,闭目养神,“被说媒,烦。”
“你也没成亲啊?”
“嗯。”
“……”
所以话题就是这么聊没的啊。
赵锦随不想睡觉,又继续骚扰镜鸢,“那你为什么不想娶夫啊?”
镜鸢睁开眼睛,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那公子为何没嫁人?”
赵锦随:“家里人说我还小,而且我没遇到心动的女君。”
后面那句才是重点吧,镜鸢差点没被他气死,合着你遇到心动的女君你就嫁了?
赵锦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低声说:“有时候我都觉得还不如一辈子不嫁人,母……母亲能养得起我,可是男子不嫁人,总会有人抨击离经叛道。”
人人皆说,男子就应该嫁为人夫,生女育儿,他身为大熙皇子,更应该以身作则。
镜鸢沉默几秒,好似开玩笑般提起:“公子,我很专一的,若是三个月后,我没有心仪的郎君,你也没有心仪的女君,不若我们在一起试试?”
良久,那边没有回答,镜鸢侧眸望去,他甚至已经开始打起了小呼噜,镜鸢咬了咬牙,什么时候睡不行,偏偏这个时候睡。
镜鸢撑着地面起身,慢悠悠走过去,在他身侧蹲下,片刻,眼眸微眯打量着他微颤的睫毛。
她声音很低,笑骂一句:“小没良心的,连句回答都不给啊。”
赵锦随心脏忽然跳得很快,他都担心被镜鸢听到,她这是什么意思?心悦他?
他并不觉得自己魅力大到能让人初次见面就对自己深爱入骨。
就这般胡思乱想,赵锦随越想越清醒,脑子一直在循环她的那句话,根本睡不着!!
啊啊啊啊啊!
她为什么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想了大半宿得不到答案,赵锦随才迷迷糊糊有了困意,渐渐睡了过去。
其实一靠近他,镜鸢就知道他在装睡,那句话也是故意说的,她就是让他知道她就是对他有私心,即便没有那么光明磊落,她就是要扰乱他的心。
她承认她从来就不是君子,尤其是情爱之事,她小心眼、占有欲强。
镜鸢漆黑的眸子蕴着潮涌,克制地碰了碰他的眉眼,目光徐徐落在他润泽的唇上,然后低头缓缓凑近……最终还是移开了。
乖宝,晚安。
镜鸢替一大一小掖了掖被子,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靠着树干阖上眼眸。
确实也像赵锦随料想的那样,崖底没那么好找到,镜鸢也不知道怎么运气这么好,每次都能找到野味。
而且她添上的调味品好香,比宫里的御厨调得还香,母皇的人再不找来,他的嘴就要被她养刁了。
两大一小在崖底度过了七日时间。
某日,赵锦随蹲在河边洗果子,结果看见旁边绿色在蠕动,他眯了眯眼睛正待瞧清楚,就见绿色的不明物蠕动,猩红一闪而逝。
赵锦随一惊:“!”
“啊啊啊镜鸢!!蛇!”
赵锦随朝着不远处的镜鸢飞奔过去,“蹭”一下跳进她的怀里。
镜鸢脚步向后倒退几步才稳住身形,下意识托住他的大腿,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会保护好公子的。”
赵锦随紧紧抱着她的脖颈,眼睛完全不敢睁开,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呜呜,好可怕,它有我两个指头大,它、它还瞪我!”
蛇:……污蔑,纯属污蔑,蛇瞳本就大。
镜鸢抬眸看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她抱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小郎君,嘴角微不可察勾起,骗他,“它还在那里,公子别害怕。”
禅乐坐在一边,先是看了一下滑进水里游走的蛇,又看了一眼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
谁也没注意到身后树丛的女人,女人怔怔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
殿下……如何能在别的女人怀里?
“……下……殿下……”远处传来模糊的叫唤声。
“镜鸢。”赵锦随缩在镜鸢怀里,侧了侧耳朵,“好像有人在叫什么下?”
“殿下……”
真的有人!
是母皇的人终于找来了吗?
赵锦随飞快从镜鸢身上跳下来。
怀里一空,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镜鸢手还维持着环抱的姿势。
呼唤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身盔甲的女人闭了闭眼眸,长长呼出一口气,从树丛走出,扬声道:“殿下?殿下。”
突然看到熟悉的人,赵锦随高兴地跳起来扬了扬手,忘了自己还在镜鸢面前伪装身份的事情。
“常胜将军!本殿在这!”
“臣可算找到您了。”程语捷走近,探究又携带着几分嫉妒的眼神落在镜鸢身上,拱手,“多谢女君救了我家殿下。”
我家,殿下?
镜鸢眼神一冷,这个常胜将军,喜欢她家乖宝?
情敌。
镜鸢唇角挑了一下,笑意不及眼底,“将军不必客气,公子已经同我道过谢了。”
赵锦随缩了缩脖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隐隐有股火药味儿?
“镜……”
“岁岁!”
赵锦随回头,看到赵无期高大的身影,眼眶猛地红了,“母皇……”
赵无期一身玄色长袍,用金线纹着卧龙的图案,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势。
她大跨步走过来,乌泱泱一群人小跑着跟在她身后。
程语捷行礼,“臣……”
“行了。”赵无期摆手,她只想知道岁岁这几日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苦,“别整那些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