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赵无期摩挲着右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不经意间瞥见镜鸢腰间明晃晃的同心锁,缓和的脸色又冷了一些,“你收了旁的郎君的同心锁?”
镜鸢垂眸看了一眼,缓缓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难掩得意,“是殿下送的。”
赵无期一怔。
她方才就是看这同心锁材质并非上等,排除了岁岁送的可能。
“既是岁岁送的,朕就不说什么了,你们还不曾订婚,不要和外人说起,坏了岁岁的名声。”
这点不用赵无期说,镜鸢也明白,她颔首表示知道。
“啧,早点滚出去,别被发现了。”赵无期凉凉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生辰宴一结束,暗卫就前来通报有外女进岁岁的寝殿。
赵无期便匆匆赶来,没叫一个侍从,她只是来看看到底又是谁惦记她家的“小白菜”,就像她家夫郎所说,岁岁迟早有天要嫁人。
暗卫既然没出手,那想来是岁岁认识那人,家中有个小儿郎,赵无期专门学过,小郎君都会有情窦初开、偷偷会见心上人的时候。
只要不出格,她也不打算阻拦,左右岁岁还有她这个母皇兜底。
镜鸢看着那人的衣角消失在拐角,施展轻功飞身上檐,悄无声息踩着皇宫屋顶疾速飞跃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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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宫,镜鸢径直回绝杀阁,打算看看秋华悦有没有好看的花,乖宝喜欢,她想移植一些到皇子府讨他欢心。
一炷香之后,镜鸢到了绝杀阁,一进门目标明确朝着秋华悦的卧房走。
镜鸢走近,就听到秋华悦夹杂怒气的声音:“恩亭啊,还是你贴心,不像那几个,净会惹我生气。”
“阁主,想来少阁主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女子向来不像男子……少阁主。”
叫恩亭的男子正对着门口,率先注意到走到门口的镜鸢,垂眼柔柔唤了一声。
镜鸢淡淡嗯了一声,看向秋华悦,“阁主,我记得你种有许多奇花,我能讨一些吗?”
“我后院的花是你……”秋华悦将汤碗轻轻放下,似是想起什么,大手一挥,十分爽快道:“好好好,随便要,想要多少自己去拿啊,就是搬空都成。”
这丫头定是拿花去哄那位小殿下,那她不得大力支持?
镜鸢倒是没想到秋华悦那么痛快,还以为要磨好久她才会给,这会得到了有点不真实。
“那多谢阁主。”
秋华悦乐呵呵的,摆手表示没事,见镜鸢还站在原地,她问:“还有什么想要的,一应说出来,我都给你。”
镜鸢摇头,转身离开。
恩亭看镜鸢离开,动作极快收拾空碗,匆匆和秋华悦告别也跟着走了。
“少阁主,等等。”
镜鸢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束着高马尾的黑衣劲装男子跑向她。
恩亭跑到镜鸢面前时似乎崴了一下,直直朝镜鸢扑去。
镜鸢看着差点扑进怀里的人,长臂一伸接过他手中的托盘,大步往后退。
扑通一声,恩亭摔了个大马趴。
恩亭:“???”
他都已经想好了以什么样的姿势和角度摔进少阁主怀里最好看了。
结果少阁主居然接住他……手上的托盘,让他一个如花似玉的郎君摔倒?
这是人干的事吗?!
“少阁主,我腿疼起不来,能扶我一下吗?”恩亭仰着头可怜兮兮,任哪个女子看都会心疼。
但镜鸢和瞎了没差,心直口快:“这点伤就动不了,那你别当杀手了,回家种田吧。”
恩亭:“……”
他扯了扯唇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少阁主,我是男子,您是不是该……”
“男子又如何,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没有谁让谁这一说法,弱就是弱。”镜鸢垂眸看他一眼,“而且,你就是扑了一下,完全没伤到脚。”
恩亭尬笑两声,“……呵呵。”就不知该说什么。
镜鸢扭头就走。
恩亭看着她远离的背影,拍拍手麻溜起身。
好的,第十九次装可怜以失败告终,少阁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丝毫不懂怜惜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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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踩着六月的尾巴踏入七月。
白天顾着置办聘礼,晚上接了好几个雇主的任务,镜鸢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抽不出时间去皇子府找赵锦随。
镜鸢出任务回到镜府,身上还带着血腥气,像往常一样唤了热水送到房里准备沐浴,刚回到庭院,她的卧房房门就被从里面拉开,镜鸢神色冷了下来。
穿着淡绿色纱裙的恩亭看到镜鸢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带了喜意,“少阁主,你回来啦,我给你准备了晚膳,要不要吃些?”
镜鸢对他的喜悦熟视无睹,冷声问:”谁准你进我房间。“
恩亭被吓一跳,”没、没谁,少阁主,我只是进去放吃的,没有乱碰你的东西……\"
镜鸢大步上前,绕过门口的恩亭进去,只觉得房间里充斥着陌生男子的味道,她脸色格外难看,“田富贵,滚过来。”
没一会儿,穿着讲究的女子气喘吁吁从外面冲过来,“家主,找俺干啥勒?”
“我说没说过,未经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我的房间。”
田富贵搔了搔头,“说过,但是嘞,明天不是寻缘节么,俺这不以为是您约恩亭郎君过来,还有,俺也不晓得郎君进您房间……”
“啧。”镜鸢看她一副憨样,没好气道:“下不为例。”
“俺晓得了,家主,那郎君……”田富贵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镜鸢不太好看的脸色。
郎什么君郎君,从哪来回哪去。
“把他送回去。日后没什么要事别来找我,有要事也换个女子来。”前一句话是对田富贵说的,后一句话是对恩亭说的。
她是有家室的人,自然要注意和未婚男子间的距离。
“少阁主,恩亭只是想邀你明晚同游花灯会。”恩亭一脸受伤,故作坚强擦了擦眼角的鳄鱼眼泪,“都是恩亭自作主张,你要是不想去算了,恩亭不会怪少阁主的。”
镜鸢拒绝cpu,于是点了点头,自动忽略不想听的话,“你确实很有自知之明。”
恩亭:“……”
田富贵略带同情地看了恩亭一眼,看上她不通女男之情的家主,需要有一颗很强大的心脏。
恩亭注意到旁边傻大个的眼神,浅浅翻了个白眼,又想起自己现在在少阁主面前还扮演着温柔小郎君,微微弯唇露出几颗洁白的牙,楚楚可怜道:“少阁主,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不这么说怎么说,用脚说?”
田富贵:“……”
恩亭:“…………”
恩亭又又又一次热脸贴冷屁股,跺了跺脚,转身跑开。
再不跑他就要控制不住浑身的洪荒之力跳起来暴揍少阁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