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生又看向永宁寺的其他和尚。这些和尚纷纷磕头认错，石阶被砸得咚咚作响。徐长生双手合十，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虽无大错，小错不少。”
    “因慧远和了悟的影响，你们的佛法已偏离正轨。”
    “贫僧便散去你们的佛法修为。”
    “若愿再入佛门，就重新修行，若不愿，就还俗下山吧。”
    徐长生拂动僧袍长袖，众僧只觉体内佛法尽失，一丝不剩。永宁寺众僧拜道：“我等谨遵王佛法旨！”
    随即，有的僧人回寺庙收拾细软，准备还俗。有的僧人见过徐长生后，反而坚定了求佛之心。
    徐长生又对跪在地上的百姓说：“了悟禅师欺世盗名，骗了你们不少香火钱。”
    “你们去捡起地上了悟变的鸡蛋，带回家煮了吃，能强身健体，祛除百病，算是了悟对你们的补偿。”
    “切记，信佛礼佛要理智，不可盲目。”
    “信佛只需心存善良，待人友善，多行善事，不必过多烧香捐钱，日夜诵经。”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告诉你们，做这些无用。”
    山路跪着的香客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百姓们如木鸡般呆滞，感觉常识被颠覆。深思后，他们豁然开朗，高呼徐长生是真正的佛陀，对他更加虔诚。
    徐长生没管这些。反正他不是靠炼化信仰成佛的。须弥世界收集的众生念力，他都收进了万灵孽龙池。白素贞、小青、聂小倩、傅清风等女子在万灵孽龙池修炼，进步飞速。估计不久，小青也能渡劫化龙。聂小倩姐妹修炼稍慢，也有四五千年道行。傅清风、傅月池二女起步晚，同样修炼至脱胎境后期，即将凝聚金丹。
    徐长生的大自在舍利子佛国初具规模，便让白素贞、聂小倩、傅清风等女子待在大自在舍利子佛国。因他打算等李修缘佛法有成，将大悬空寺如来之位传给他后，离开须弥世界，飞升三十三重天。所以他也不可能让几位女子留在下界，让她们进入
    “修缘，你长成大小伙子了。”
    “十四年了，让师父久等，是我来迟了。”
    李修缘心头一震，眼泪止不住地滚落，哭得像个孩子般。
    刘老也替自家少爷欢喜，对着徐长生恭敬地说：“王佛，少爷他是欢喜得哭了。”
    徐长生微笑着摸了摸李修缘的头，说道：“修缘，从今往后，你就是贫僧的弟子，法号……道济！”
    “道济！我的法号是道济！！”
    李修缘破涕为笑，激动不已。
    被徐长生摸过头后，李修缘感觉修为猛增！瞬间领悟六慧根，洞悉世间事，心中的蒙尘明镜台被拂亮，接着佛力凝聚，化作舍利子。
    舍利子散发佛光，洗涤李修缘的肉身，使他身体散发香气，背后映照出金色佛光。
    佛光境！转眼间，李修缘竟从慧根境跃升至佛光境。
    而且达到佛光境后，李修缘的修为更进一步。
    金身境！十世善人！十世的善报、善果、功德，才让李修缘的实力如此迅速增长。
    金身境一成，李修缘的佛光包裹住他的元神，立刻元神离体，神游天地之间。
    李修缘的元神在佛光的护持下，穿越苦海，沿着须弥山直上，冲入三十三重天。
    在三十三重天中，他势如破竹，从第一重天不断突破，不断攀升。
    期间，李修缘仿佛遇见了许多熟人。
    他不认识他们。
    他们却都认得他。
    无一例外，他们唤他一个名字：降龙尊者——！
    等李修缘元神归位，天空中一条金色龙影虚影坠下，融入李修缘的肉身中。
    下一刻，李修缘双眼睁开，一道炽烈的金芒闪过，又收敛起来。
    徐长生笑着问：“感觉如何？”
    李修缘有些迷茫，摇头道：“神游三十三重天，见到了许多金刚、罗汉，他们都叫我降龙尊者。”
    “我在第二十九重天还见到了大势至菩萨，他叫我迦叶。”
    徐长生边听边露出和蔼的笑容。
    “后来，我脑海中多了许多东西。有梦寐以求的大乘佛法，有降龙尊者遗留的金身所在。”
    李修缘困惑地问：“师父，我是降龙尊者吗？”
    徐长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是降龙尊者的转世身。”
    李修缘双手合十，躬身道：“弟子不懂。”
    “弟子是降龙尊者呢，还是李修缘呢？”
    徐长生手掌一转，指尖捏着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艳莲花，问道：“修缘，这是什么花？”
    李修缘答道：“莲花。”
    徐长生道：“为师说是荷花，有错吗？”
    李修缘摇头道：“荷花本是莲花，当然没错。”
    徐长生又道：“莲花还有个名字，叫水芙蓉。”
    “这朵花，水芙蓉是它，莲花是它，荷花也是它。”
    他笑了笑。
    “道济是你，李修缘是你，降龙罗汉是你，迦叶尊者也是你。”
    “将来，你在红尘中行走，积德行善，济世救人，百姓记挂着你的好，你还会有个流传千秋的名字。”
    “但无论哪个，你就是你，何苦自寻烦恼呢？”
    李修缘豁然开朗，行礼道：“多谢师父教诲。”
    徐长生道：“走吧，为师在离开须弥世界前，陪你一同历练红尘，磨砺你的佛性。”
    “师父，等一下。”
    李修缘连忙从地上的空袈裟等衣物中捡起一顶僧帽，戴在头上。
    徐长生问：“为何捡起慧远的僧帽？”
    李修缘道：“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变成慧远、了悟那样的僧人。”
    徐长生单手立掌，道：“守住本心，自然是好的。”
    李修缘对刘老说：“我们和师父一起回永宁城吧。”
    “我现在是师父的弟子了，正式出家，想穿上师父送的袈裟。”
    刘老点头，心中既紧张又激动。
    今日见到传说中的人物，刘老觉得半生都值了。
    回到永宁城，李修缘找到了师父赠送的袈裟。
    这件袈裟，他叠放得整整齐齐，收在衣柜里。
    十四年过去，依旧崭新如初。
    李修缘展开袈裟，犹豫地说：“师父，如果像了悟、慧远那样，穿戴得庄严璀璨，与百姓的距离就远了。”
    “我想穿得破旧些，更亲近百姓。”
    李修缘从小就知道自己出身贫寒，亲身父母死于洪水，因此特别体谅百姓。
    这也是为什么，身为州牧之子的李修缘，从未有过纨绔子弟的行为。
    徐长生满意地点点头，笑道：“你有自己的佛法，走自己的路。”
    “你现在是金身境的佛法修为，手中拿着为师送你的宝物，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对，我现在拥有金身境的修为……”
    李修缘目光一亮，将僧帽与袈裟叠在一起，用破蒲扇往上一拍。
    “噗”地一声，气浪展开，大红袈裟骤然变样，成了破旧的百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