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辉鸣,村里的穷小子出身,硬是凭着一股子韧劲儿,科考拔了头筹,又被县令家的千金看中,当上了上门女婿,从此平步青云。
这样的造化,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不知惹来多少人眼红。
只要他稍稍“随和”一点,这辈子就吃喝不愁,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可他心里装着乡亲们,敢说话,敢做事,得罪了不少官府里的人,就连县老爷,对他也有几分不满。
要不是有千金小姐这层关系,怕是唐辉鸣早就没了这份差事,卷铺盖回村里种地去了。
唐家大院里。
忧心忡忡的唐辉鸣,站在廊檐下,望着院子里的池塘和亭子,眉头紧锁,满是忧愁。
县令千金,唐辉鸣的媳妇儿,轻移莲步,走到他身旁,柔声问:“当家的,又在为啥事发愁呢?”
唐辉鸣拉住妻子的手,满脸愁容地说:“我明儿得去找县长,揭发李大人贪污救济粮的事。”
“可李大人在官场上树大根深,还跟县里那位大管家王公公走得近,要想扳倒他,难,真难啊……”
唐夫人靠在唐辉鸣怀里,轻声道:“当家的,咱不管那些官场上的事行不?
过咱自己的小日子,像神仙一样自在多好。”
县令千金叹了口气,说:“我唯一的挂念是……成亲这么多年,还没能给你添个一儿半女。”
唐辉鸣豁达地笑了,摇头道:“我身为乡亲们的父母官,天下的娃儿都跟我的娃一样。”
“没子嗣继承,我就更要为乡亲们谋福利,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唐辉鸣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县令千金抬头望着唐辉鸣坚定的眼神,心中暖流涌动。
她忽地想起,当年青春正好时,在县里的比试上,偷偷瞧了那些……意气风发的书生们一眼。
其中的唐辉鸣,正是那份坚定的眼神,俘获了县令千金的芳心。
就那一眼,误了终身,县令千金喜欢上了这位正直的青年书生。
想起往日的甜蜜,县令千金嘴角泛起微笑,说:“好啦,当家的,不管你做啥决定,我都支持你。”
“可乡亲们虽是你的孩子,你也得有自个儿的亲骨肉啊。”
“这样,我待会儿去观音庙拜一拜,为我们求个孩子。”
“明天我去趟县衙,跟哥说说,看看能不能惩治那些……贪官污吏!”
唐辉鸣紧紧搂住妻子的肩膀,感动地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县令千金巧笑嫣然,心里甜滋滋的,又问:“对了,当家的,你知道观音庙的传说吗?”
“哦,说来听听。”
县令千金说:“传说,几百年前,这里还是个小村子。
那时,有只蜈蚣精作怪,装扮成风水先生,祸害百姓,还在村后的凤凰山上建了个观音堂。
那蜈蚣精变的观音,把咱这害惨了,听说村里上下,都被吸干了精气,只剩皮包骨头。”
“山后的死尸堆成了山,妖怪用它们养出了许多小蜈蚣精。”
“就连咱老爹,要不是命硬,差点就成了蜈蚣精的口中餐!”
听着夫人讲得绘声绘色,唐辉鸣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问:“那后来呢?”
县令千金说:“后来,有个忠心的村长傅大爷,被判了死刑,傅大爷的两个闺女带着一帮勇士去救他。”
唐辉鸣摇头笑道:“就几个山野莽夫,还想劫法场,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嘛。”
县令千金嘿嘿一笑,道:“若只是些山野人,自然不成,但那时还有个道士在场。”
“多亏了那道士,傅大爷才捡回一条命。”
“听说那道士,后来成了终南山的掌门。”
唐辉鸣问:“那……冒充风水先生的蜈蚣精,也是那道士打跑的?”
县令千金摇头道:“非也非也,那道士虽有本事,却远不是蜈蚣精的对手。”
“那蜈蚣精本体足有好几丈长,显形时,连老爹都吓坏了。”
“好几丈长的蜈蚣精!”
唐辉鸣瞠目结舌,那可是何等恐怖的妖怪!
县令千金说:“最后,是一位高僧出现,身后的金光化作龙,收服了蜈蚣精。”
“所以观音堂改成了供奉那位高僧。”
“真假难辨,民间传说,听听就好。”
唐辉鸣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县令千金拧了他一下,娇嗔道:“这可不是道听途说,我在咱们家族史书上见到的。”
“皇宫里还有那高僧的画像,供在御书房,祖宗规矩,历代老爷都要参拜。”
唐辉鸣惊讶地问:“为啥?”
“只因那高僧曾给老爹讲过治世之道,老爹恍然大悟,励精图治,才有了咱们村的今天。”
“参拜高僧的画像,是要历代老爷记住,要励精图治,做个明主。”
唐辉鸣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
想不到开创村中盛世,后人尊为圣贤的老爹,竟是向一位和尚讨教了治世之策,才使得村庄繁盛起来。
唐辉鸣深吸一口气,道:“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县令千金盈盈一笑:“当家的就是……固执。”
“你可听说过东方的天阳大国,那最厉害的太阳皇朝?”
“当然,如雷贯耳!”
“太阳皇朝的开国圣皇,就是……那位高僧!”
唐辉鸣瞪大了眼,震惊地看着妻子。
“七年前,咱们村后那供奉高僧的寺庙,突然金光冲天,佛音绕梁。”
“连牌匾上的字都自动变成了‘功德观音寺’,定是高僧显灵无疑。”
唐辉鸣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就在场,亲眼所见。”
“不只是我,村里人都看见了。”
县令千金笑靥如花:“这下当家的信了吧?”
唐辉鸣说:“信了,信了,夫人。”
“只是,这样神通广大的高僧,现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