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是假的。
那问题又来了,是谁造了这个假墓?造假墓又是为了干什么呢?
图乾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算球,跟自己又没有关系,管他呢。
想明白了,通透了,图乾下车找到范盛青,“师兄,我还是那句话,文物都是假的。大家伙也别白忙活了,好好休息,等老师们来了,听大佬们怎么说吧。”
这么肯定?范盛青的心理有点动摇了。
范盛青是知道的,图乾是因为认出了一只青铜鼎,为挽回国宝立了大功,才被雨果老师看上的。
图乾是真有眼力的人,只是古墓出土现代工艺品这事,实在太过不可思议,范盛青一时间接受不了。
现在图乾如此笃定,范盛青觉得他应该谨慎思考一下。
范盛青还没有说话,郭文斌先下场了,“范队长,现在的情况是明摆着了,这个图乾摆明是不想让我们发掘这个古墓。
至于他是何居心,我们也没时间管。
我建议,直接把这个扰乱军心的家伙踢出考古队,不能让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外行,干扰我们科学合理的行动计划。”
图乾听得气结,真是好心难劝该死的鬼。你既然愿意挨累,我就尊重你的命运。但我是不会奉陪了。
“我可以退出,但不是什么狗屁的被踢出去,是我自愿退出的。”
“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没人逼你。”
郭文斌高兴了,张嘴就要落实这件事。
范盛青看着不能这么下去,挽留道,
“图乾,滨市历史短暂,考古机会非常难得。雨果老师把你安排进来不容易,你可不要冲动。”
稀罕!
图乾认可考古队对这次任务的珍惜,但是他将来又不会从事考古相关工作,这种机会对他而言,有是好事,没有也不遗憾。
图乾对考古这个圈子,也是根本就没兴趣,要不是为了不违背雨果老师的好意,他才懒得来呢。
“多谢范师兄的关照了,我会亲自跟雨果老师说,不会让师兄难做的,再见。”
没再看郭文斌一眼,图乾果断离开了。
图乾走了,郭文斌的心里是彻底平衡了,对着大伙道,“这小子够傲的。不过没有才能支撑的高傲,不过是小丑罢了。
范师兄,我们开始试掘吧,下午老师们来了,看我们什么也没干,会失望的。”
……
研究生考古队会不会接受他的建议,图乾无所谓。
图乾将车开到附近村里,才停下车给雨果老师打电话。
听图乾将现场的假货情况讲完,雨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小图啊,滨市的考古发掘极其稀少,可以说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要珍惜机会啊。马老那个节目年年有,错过一两期不碍事。”
好嘛,图乾无语,雨果老师也不相信古墓会出假文物。
不过这事也确实惊世骇俗,图乾知道不怨别人不信。
只是图乾只好耐心地解释,
“老师,别的不说,您是青铜器方面的专家,咱就说就那个小方鼎,我这个外行都一眼看出假来了,做旧手段太粗糙,您下午去看看就知道了。”
图乾也就是这么一说,他根本不懂青铜器,他连青铜器的门都没摸到呢。
郭文斌把小鼎提上来的时候,他就没有看出来。
要不是仰仗着时间之眸,要图乾看青铜器,他不说瞎,也和白内障差不多了。
这么说,图乾是为了增加可信度。是为了表示自己有理有据,不是瞎说。
图乾都这么说了,雨果也只好放他走了,只是在雨果内心,还是不相信所有文物都是假的。
可能是发生过什么特殊情况,导致了一两件现代仿品进入古墓。但是,出七件全是假的,怎么可能嘛。
雨果摇头,都说图乾都眼力好,我看他还得练啊。
图乾回到市区,第一时间奔到了马老家里。
“假的?那这事就有意思了。”
和雨果不一样,马老是对图乾的眼力十分有信心。他对图乾说的话,百分百相信。
马老听着这事,好奇心也起来了,但他从没听说过这种情况,一时也想不明白。
“虽然是个假墓,你也算是长了见识没有白去。既然回来了,那就还去参加节目,后天……”
马老还没说出来安排,图乾的电话响了。
见是陌生号码,图乾猜道,“可能是考古队那边的人吧,我听听怎么个事。”
挂了电话,图乾面容古怪。
“事情清楚了?”马老关心地问道。
图乾摇头,“不是考古队那边,是黄老邪。老爷子出院了,约我明天去他家。”
“你怎么还和那个怪蛋混一块了?
去看看字画可以,离那老太太远点。黄老邪也就是脾气古怪,那老太太简直就是个牲口。”
显然,马老对黄老邪家也很了解。
图乾只好把王红军带他,上门买画的事说了。
“嘿!”
马老听了一拍大腿,“红军也是糊涂,黄老邪把字画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就不可能卖。他带你去,完全是多此一举。
明天你去看看也行,买画你就不要想了,能去见见名家真迹,也算是赚了。
你来了正好,我正愁饭辙呢,今天中午你做饭。”
“我做饭?”
图乾皱眉,他哪里会做饭啊,“魏姨呢?”
“说是去送她女儿,她女儿要去别的城市开店。”
马老平静的叙述却是惊到了图乾。
青芝要走?
图乾立刻走到厨房,给吴青芝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号码已注销]
图乾后悔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联系吴青芝,现在他想联系也联系不上了。
机械地切菜炒菜,满脑子都是两个人短暂的过往。
等炒茄子出锅了,图乾才发现自己炒了个茄子丝。而且还是半糊半生的茄子丝。
这哪还能吃?
收拾好心情,图乾果断……点了外卖。
火车站候车室,两年没见的娘俩手牵着手,好像有聊不完的话。
“……妈,当初我不想上学,你怎么不拦着我啊?”
魏姨溺爱地扶着吴青芝的头发,“你这孩子要是个听劝的,当妈的我能不劝你往好路上走么。
你现在不也挺好,不泡酒吧了,也不画鬼妆,不染奇怪颜色的头发了,还知道创业赚钱了。
我家妮长大了。”
吴青芝笑,原来这种改变,妈妈也喜欢啊。
进了检票闸口后,吴青芝没有回头,她怕妈妈看见她的眼泪,
“妈妈,我好喜欢这个一身文气的男孩子啊。
如果有一天,我觉得自己配得上他了,我会回来找他的。”
“小图,是不是我年纪大了,舌头不好使,怎么你炒的菜苦,点的外卖也有点苦味啊?”马老皱着眉,觉得今天嘴里的味奇了怪了。
图乾欲哭无泪,“估计是,天可怜见吧。”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图乾惊喜地发现,乱糟糟的屋子被整理得整整齐齐。
就连那些散在地上的古玩,也被规整地码在了一个新置的小架子上。
阳台、厨房、卫生间,转了一遍,图乾也没看到佳人的身影。
颓丧地坐在床上,图乾耸耸鼻子,青芝来过了!
又走了。
世界变化的太快,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人们去爱,留给人们悲伤的时间也不多。
就在图乾自怨自艾自怜自伤的深夜里,范盛青师兄的电话打了过来。
“学弟,你神了!这古墓还真是假的。”
图乾早料到是这个情况了,毫无波澜的“哦”了一声。
对面的范盛青很激动,“下午老师们过来,雨果老一眼就看出来那方小鼎是做旧的赝品,很快,其它文物也被老师们判断出来是假货。
这时候老师们也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坚持要发掘。我们挖了三个多小时,天黑了才停下。我们停了,治安员也来了。
你猜他们怎么说?”
“不知道。”图乾翻了个白眼,小朋友啊,猜猜猜,真是有够烦的。
范盛青却没听出图乾话里的敷衍,继续激动地道,“治安员说,这墓是伪造的,就连盗墓这个行为都是假的!”
什么!
图乾被惊得坐了起来。
盗假墓,假盗墓,这帮盗墓贼到底是要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