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乾来得早,董家正有人打麻将呢。
这和图乾儿时的印象一样,二十多年了,董家还是天天有牌局。
图乾看得出来,这一家其实也是心急的,陪人打牌的董娘那眼神,时不时瞟向图乾,心思已经不在牌桌上了。
见图乾来了,说了一会儿话,董雅静就拉着图乾去了后面卧室。
老董又等了一会儿,也悄默声地离开了客厅。
等老董也进了卧室,忍了好久的董雅静忍不住了,“图乾,杯子和盘子,到底哪个值一百万啊?”
董雅静问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东西。
这回东西不是皮兜子装了,是用薄被包裹着。
图乾拿起那对小杯,“是这对杯子。盘子不值钱,百八十块吧。”
这时候没有人等着鉴定,图乾可以仔细看了。他是越看越喜欢。
老董看图乾看的认真,忍不住道,“小乾啊,你真没看错吗?我怎么觉得这杯子没什么特别的啊,真能上百万?
大大知道你现在本事大,可上百万的东西啊,不是开玩笑的,咱可看清楚了。”
图乾笑,“这还没什么特别?墨彩啊,大大,就凭这个品类数量不多,他就特别,再是雍正朝的,那就更特别了。”
董雅静也是才回来几天,虽然听爸妈说图乾出息了,但到底不了解图乾的状况,
“什么墨彩啊雍正啊,你说清楚点。还有啊,你小子不是学机械的么,怎能搞上古董了?”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更何况三年啊。”
图乾笑,“咱先说说这对杯子啊,聊天以后再说。
在大家眼中,青花粉彩,五彩斗彩这些东西才值钱。其实还有很多釉色,精品的价值也是很高的。
就比如说这墨彩。
其实墨彩并非像青花粉彩珐琅彩这样,是一种特定的彩绘工艺,只要是画片是以黑色为主,就可以叫墨彩。
可以用粉彩里的黑色做墨彩,也可以用珐琅彩做墨彩。这一件,就是珐琅彩墨彩。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珐琅彩的墨彩有一个特点,它比传统的黑彩更浓郁深沉,并有一定的光泽度,能够在瓷器上呈现出类似水墨画的效果。
就像这对小杯,注重墨色的浓淡变化和线条表现力,画风细腻,清新淡雅,颇具水墨画的韵味。”
董雅静和老董听得迷糊。
董雅静强笑道,“我们也不懂什么水墨画,听你这么说,那就是好吧。我妈说你现在本事大,都开博物馆了,这对杯子你一百万收了吧。”
图乾还没说尽兴呢,奈何人家不想听。
摇了摇头,图乾痛惜道,“一百万哪成啊,我都说了这是雍正的。
明代的时候就有用黑彩描线了,但这种墨彩诞生于康熙晚期,在雍正时期成熟。
也因为雍正的喜欢,墨彩的瓷器在雍正朝的造诣最高。后面虽然也有一些墨彩作品,但无论数量和质量都不如雍正朝。
这对小杯算是雍正的精品,一百万可下不来,三百万到五百万吧。这个具体要看市场。
我个人收的话,最多能出到三百五十万。大大你们全家商量一下吧,觉得少的话,找别人问问或者上拍卖会都行的。”
董大大大笑,“还商量啥呀,你不说值钱我们都不当好玩意。
你刚才要是不说,一百万我都卖你。
再说了,卖古董的门我们都找不到。出去卖再被骗了就更冤。
你这孩子啊,还是实诚,明明说假话能多赚,非要说真话。大大信你不会坑我。
别说它真能买到五百万,就是卖到六百万,大大也三百五十万卖你。”
老董心里,自己一家都是外行,卖给图乾才是最稳妥的。
图乾笑,“那行,我这就给你转钱。”
三百五十万,切切实实的真金白银到账,老董跟做梦一样,
“这古董是真值钱啊,我现在是真信了你爸妈的话了。你那博物馆啊,我高低得去见识见识。”
董雅静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老爸回家后,三口就商量好了一百万卖给图乾。
那时候董雅静还不信呢。她的印象里,老图家三代贫困,图乾能有一百万?
即使爸妈说了图乾的事迹,她也还是有点不信。
眼下,图乾转账三百多万眼都不眨一下,实打实地看到老爸的到账短信的董雅静是彻底信了,心里面也打起了小九九。
将小杯揣进羽绒服的兜里,图乾就告辞离开了。他可没心思真在这里吃炒土豆丝,都是表演给人看的。
图乾临走,老董非要把那个民国的青花盘子送图乾,不要都不行。
图乾摇头,看来杨波大叔是有福气了,又多一件藏品。
是的,图乾打算把不要的民国瓷器都卖给杨波。
他甩掉包袱,杨波也乐呵。
回家路上图乾就把小杯提交了,这是重器,放哪他心里都不踏实。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雍正墨彩山水人物杯(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元614万,贡献点1228。”
过六了!
现在雍正的墨彩市场这么好了吗?
墨彩瓷器的信息不多,图乾是对比之前几年的几个有记录的成交案例定的价格,他也没想到墨彩涨的这么快。
这便宜算是占大了。
图乾想了想,等以后董雅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多伸手找补吧。也只能是这样了。
图乾这样一个随缘的念头,他也没想到,没过多久,他真的有机会伸手了。
第二天是小年,没人上门,图乾算是消停了。
惬意地在家刷手机,图乾很享受每天躺平的生活。
图乾正自嗨呢,表妹霍琦来了电话。
图乾皱眉,“同学聚会?不去不去不去。”
同学会什么的,最讨厌了。要么是攀比,要么是搞破鞋,实在点的就是喝喝喝。
图乾实在不想浪费自己难得的休闲时光。
对面的霍琦笑,“哥你现在在咱们镇是名人了,他们没有你电话,一个个都催我联系你。”
图乾闻言想了想,没什么值得见的人,
“你就说我失联了,对了,我给你个电话,要是有人要就给那个电话。”
图乾把羽月的号码给了霍琦,心里坏笑,那些联系自己的人听到日子语,都得蒙吧。
他却不知道,这么一个小恶作剧,让一条图乾娶了日子媳妇的传言,在图乾回家办婚礼前,在老家有鼻子有眼地飘了一年多。
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养了一天猪,图乾觉得这个年假就这么过实在是太棒辣。
可第二天他还没起床,又被客厅里的说笑声吵醒了。
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