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进去之后,只见陵容倒在地上,身下鲜血汩汩而流;而皇后却呆立在一旁。
眉庄忙命人将陵容抬到床榻上,卫临和负责陵容的太医也匆匆赶到。“皇上,安小主这是受了外力,要生产了。”卫临躬身道。
“外力?!”皇上心中疑虑,再一想到刚刚寝殿里的凄厉惨叫,忙怒喝:“什么外力?怎么回事?”此刻的陵容脸色惨白如纸,她面容扭曲着,抬手颤抖地指着皇后道:“皇后,是皇后推了臣妾!”刚说到这,又是一声痛苦的喊叫。
皇后的脑袋嗡了一声,她刚要说话却被陵容的喊叫打断了。她见皇上的脸色瞬间青黑,显是已怒到极点。她又看看旁边的眉庄,她知道了:这是陵容联合眉庄在陷害她,端妃和敬妃也应该有参与。
她定了定心神,福身行礼,语气平稳道:“皇上,安贵人在陷害臣妾。臣妾没有理由推她。”陵容在床榻上翻滚着,眉庄忙上前扶住皇上,柔声道:“皇上,有什么事情出去说罢,这里安妹妹在生产,”
皇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四位后妃来到正殿。
“皇后,到底怎么回事?”
“臣妾为安贵人挂福袋,突然听见她的叫声,一回头见她已倒在地上。”皇后立在皇上身前缓缓道。还未待皇上说话,一声嗤笑想起,是敬妃,“皇后娘娘可真是能推脱,室内只有您和安贵人,她现在...”敬妃顿了顿又讥讽道:“现在可不您怎么说都无人能反驳。”
“大胆敬妃,本宫已是皇后,何必去害一个小小贵人!”
一声轻轻的长叹想起,是端妃,她没看任何人,只是透过明亮的窗棂望向遥远的外面,“是呀,您已贵为皇后,还有什么不满足呢?”皇上眉心一跳,皇后已是嫔妃至尊,但却是没有儿子。
眉庄撩裙跪倒,声音哽咽道:“皇上,安妹妹前些日子来碎玉轩请臣妾为她引荐卫太医,听她的意思是皇后为她指派的太医总是没能治好她孕期各种不适的痛楚!”
“惠妃你血口喷人!”皇后狠狠地瞪着眉庄,而后又转向皇上恳切地道:“皇上,安常在一直与臣妾交好,臣妾实在没有理由啊。”又是一个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皇后娘娘惯用的手段就是去母留子啊,就像齐妃、三阿哥。”
“你!”皇后真想扑过去扇向端妃那张清水般寡淡的脸,忽然,里面传来一阵哭声。随后宝鹃哭着跑来:“皇上,安贵人产下一位小公主,小主去了。”
眉庄的心咯噔一下,她恨她入骨,可是她却死在她眼前,眉庄心中五味杂陈。
殿内登时鸦雀无声,皇上揉了揉眉心,而后冷冷地看向皇后,“皇后,安贵人已去,你脱不了干系。先禁足景仁宫吧,等朕调查再做处置。”
皇后脸色灰暗,缓缓站起身,刚要往外走。忽然绘春疾步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果郡王侧福晋来了,哭得很厉害,一定要见皇上和皇后娘娘。”眉庄发现,绘春说完悄悄对皇后递了个眼色。
皇上眼里闪出一抹厌恶之色,“让她进来吧。”孟静娴双眸通红,头饰歪斜,进店后扑通跪倒,哀哀哭泣道:“皇上,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说!”
孟静娴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偷偷地瞥了一眼皇后,见她坐在皇上身旁,垂眸不动。孟静娴咬了咬牙,“皇上,臣妾怀疑王爷心爱的那位女子是出宫修行的甄娘子!”
眉庄心中一惊,怎么孟静娴敢到皇上这里告果郡王的状?难道她是个蠢到不顾果郡王府、不顾沛国公公?还是她早和皇后勾搭在一起?还记得她和果郡王的婚姻是皇后先提起的呢。
啪地一声,皇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暗几,怒喝道:“孟氏,你可有证据?”孟静娴哆嗦着拿出一个荷包,打开后赫然是那枚小像!眉庄的心咯噔一下。只听孟静娴恨恨道:“臣妾为王爷收拾衣物时发现的,这是他贴身之物。”
“一枚小像,怎么就扯到早年出宫的甄娘子了?”敬妃插话。
“臣妾曾在宫宴上见过甄娘子,皇上,您看看,这就是甄娘子的小像啊!”孟静娴竭力分辩。
一直没说话的端妃缓缓开口道:“皇上,甄娘子容貌端丽,世上美丽的女子想象者何其多!”
皇上明白端妃的意思:小像和纯元也很像。虽然他也有些疑心,但此事若闹出来彼时皇家丑闻。他刚要训斥孟静娴,没想到皇后却开了口。
“皇上,臣妾深感有冤无处诉的苦楚,也能对娴福晋感同身受。皇上,为了果郡王府的安宁,请查查吧!”她话锋一转,继续道:“更何况这里也牵扯从前的嫔妃。”
皇上的脸色渐渐阴沉,“传果郡王!”
很快,果郡王匆匆赶来养心殿,此刻皇上已带着众人移步养心殿,毕竟外男是不方便进嫔妃宫里的。
“皇兄,这枚小像不是臣弟的。”果郡王听完皇帝的问话不慌不忙地答道,“臣弟治家无方,对侧福晋关心不够,才致她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
“那你说这枚小像是谁的?”皇上对坐在皇后下首的孟静娴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是阿晋的。”
“你的长随?”
“是。”
孟静娴急了,她甩着钗环垂下的流苏串,插嘴道:“阿晋肯定是帮着王爷,他的话皇上不能信!”
果郡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垂眸道:“皇上,臣弟刚来时并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臣弟先说,一会皇兄再传阿晋。”他见皇上点头,他才语带悲凉道:“阿晋当日喜欢甄娘子的贴身侍女浣碧姑娘,也就是如今准葛尔摩格的阏氏,但阏氏对阿晋无意但念着昔日臣弟曾救助甄娘子免受当年华妃的折辱,这才亲手剪了小像送给阿晋。”
“既是他的东西,为何到了你的手中?”皇上两眼灼灼地盯着他问道。
“臣弟的额娘久居山中,闲来无事,臣弟想找些奇巧之事奉上以表孝心。”
皇上面无表情,他挥手示意国军玩坐下。而后又传阿晋进来,阿晋所说与果郡王一般无二,皇上这才脸色和缓。他唯一沉吟,又冷冷道:“娴福晋,你身为人妇,却未相夫教子而是诬告夫君?你知罪吗?”
孟静娴慢慢地从椅子上滑落,泪水也模糊了双眼,她知道此生她再无指望与王爷成为真正的夫妻了,她不由得恨起皇后:都是她让自己找机会告发那个神秘的女人,说什么那女人没了果郡王就会回到她身边。
“皇上!都是皇后,是皇后娘娘指使臣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