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然忽然从头顶将簪子拔出来,抵在自己的咽喉上。
“这件事情只我三人知道,如果有第四个人知道,我定然会杀了你们两人。”
对于苏安然威逼的做法,柴松并不以为然。
这么多年他对苏安然早已了解透彻。
这是一个自私自利到骨子里的人,是不会自杀的。
“我当然知道。”柴松说道。
“但是,你也得知道,你是谁的女儿。”
“你不是想做离王妃,想做太子妃,想做皇后吗?”
“爹可以帮你。”
苏安然冷笑一声,“你能帮我什么?你现在还是吃软饭的。”
“如果不是我娘,你连吃饱饭都做不到吧?”
柴松并没有被苏安然的话刺激到,神色淡然,“爹还是有点本事的。”
“只不过爱你娘太深。不愿意将事情做绝而已。”
“何况,看你成长的这么好。”
“爹心中甚觉欣慰。”
“只要你坐上离王妃,将来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
“爹的这些年忍辱负重都是值得的。”
“你能帮我什么?”苏安然问道。
“金钱,人力,出谋划策。爹都可以帮你。”
“只要你用得到的地方,你张口便是……”
苏安然缓缓放下手中的簪子,看着柴松。
“这可是你说的。”
“你如果真是我爹,这么多年没有相认,对我有多大的亏欠,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对我的亏欠,在往后的日子里都要补偿回来。”
柴松笑容浅浅,那眼神似乎在说对,这就是我女儿的该有的样子。
“你放心,爹欠你的在往后的日子里都会补偿回来。”
苏安然接受了这个现实。多一个爹也没什么不好的,多一个人替她卖命。
只要事情不公开,她永远都是绥宁伯的女儿。
何况,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敢随便公开。
“那我先走了,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吧。”
“就当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也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安然退出了孙姨娘的房间。
早知道她的身份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她都宁愿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只可惜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来不及。
虽然有两个爹也不错,但是,要接受这个现实还需要时间。
“安然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孙姨娘满眼惊喜又觉得不可置信。
柴松点头,“当然,我怎么可能胡乱认一个孩子做我们的女儿……”
“只是当时你要为绥宁伯守节,这些事情我无法告知于你。”
“何况,我这么做并不正大光明。”
“是我对不起你,在你沉睡之后……”
“只是,我太爱你了……”
孙姨娘紧紧抱住柴松,“表哥,你别说了……”
“我一直在后悔没有为你留下一儿半女。”
“现在安然是我们的女儿,那真是太好了……”
“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柴松轻轻嗯了一声。
“快些收拾离开伯府吧,如果让绥宁伯反应过来,估计要走不掉了。”
孙姨娘答应下来。
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准备了很久。
今日离开伯府她没什么好收拾的。
孙姨娘收拾妥当便跟着柴松离开了绥宁伯府。
*
绥宁伯到了外室的住处,将自己休了孙姨娘的事情告诉外室。
外室喜极而泣。
她终于可以去伯府做当家夫人,做名正言顺的正头主母。
“那我明日是不是就可以进伯府?”外室陈氏迫不及待问道。
“急什么……”绥宁伯捏着刘氏的脸颊,“等孙氏离开,伯爷我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将来你就是太子的丈母娘。”
陈氏满脸飘飘然的表情。
“孙氏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
“之前孙氏怎么也不同意,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蹊跷吧!”陈氏有点担忧。
“能有何蹊跷……”绥宁伯哼了一声,“当年她进门的时候随身只有一个小包裹。”
“这些年,我让她锦衣玉食,过着贵胄夫人的生活,她还要和离……”
“我休了她,她怎么来,就怎么走。”
“明日我回府将她赶出……”
陈氏开心的笑出声,已经期待着做伯府夫人的生活。
*
苏安宁收到了楚夫人的来信。
信中说她和楚将军明日要离开京城,去云州城住一段时间。
楚将军卸任兵权,这一次又被皇帝随意对待,丢进监狱,寒了楚浩阳的心。
楚浩阳也是听从莫青岚的意见,这段时间不会出现在人前,先将自己隐藏起来。
楚夫人就建议干脆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去云州一段时间。
楚将军之前在云州驻守了很久,在云州府有宅子,庄子,去了便可以住下,很方便。
楚夫人觉得很对不起苏安宁,不能帮她。
苏安宁写了回信,明日出城送楚将军和楚夫人。
*
绥宁伯一早回到府中,准备将孙姨娘赶出伯府。
绥宁伯自信,孙姨娘无处可去。
她娘家早没了人,只有她自己,伯府就是她的家,离开伯府她能去何处。
绥宁伯准备狠狠羞辱孙姨娘。
他其实也不着急,毕竟多年夫妻,他和孙姨娘之间还孕育了一双儿女,他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可是陈氏催促的厉害,天还没有亮就将他推醒,让他回府。
绥宁伯回到府中,府中安静异常。
绥宁伯没有在意,他以为时间还早,下人偷懒。
他径直去了孙姨娘的院子,准备耀武扬威。
可是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值守的下人都没有见到。
绥宁伯内心疑惑,跨步进入房间。
他见里面散乱着一些衣物。
绥宁伯疑惑,步入暖阁,才发现里面人去楼空,孙姨娘早已不在暖阁。
绥宁伯心下咯噔一下。
毕竟这么多年,每次回来都有人在这里等着他,今日却空空如也,心下还是有点难受。
“来人,来人……”绥宁伯扯开嗓子大喊。
良久,管家才跑到绥宁伯面前。
“伯爷,您有什么吩咐?”
“夫人呐?”绥宁伯没好气问。
“夫人搬走了……”管家回答。
“搬去了哪里?”绥宁伯问。
“老奴不知……”管家道,“昨天晚上便搬走了……”“夫人说,您把她休了,她不再是伯府夫人……”
绥宁伯脸色难看。
“还真搬走了……”
“府中下人怎么少了这么多?”绥宁伯问。
“很多都被夫人卖掉了……”管家回答。
“卖掉了?”绥宁伯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