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妖像是疯了一样地告诉我，我们这个世界就是一本书。”
苏聂岚骤然站起身，眼神微震。
“什么意思？”
“他说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在他们的世界上有一本书，书里面记载了我们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早晚有一天，妖界会死到一只妖都不剩。”闻人虎冷声道。
苏聂岚惊疑不定地看着闻人虎：“你相信了啊？”
闻人虎：“我刚开始是不信的，但是我在前不久刚刚看到禁地里出现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那条缝隙现在就出现了？
苏聂岚和谢非墨对视一眼。
“他说，根据书中记载，要是我大哥再不回来，这条缝隙会越来越大，从里面会爬出来一只凶残的恶兽，会吞吃妖界众生。”
“更加可怕的是，我们护在妖界好好长大的子民，脑海中会被另一只意识控制，最终自相残杀。”
“他告诉我，他知道大哥的下落，我慌乱之下才会轻信了他。”
“王，如今你的出现，让我知道了原来一切都还有转机。”
事情发生了改变，他被苏聂岚从斗兽场里救出来了，并且还恢复了意识。
更何况，苏聂岚带回来了大哥的孩子。
“只要大哥孩子的血脉在，妖界禁地中的很多禁制都会为你而开。”闻人虎看向苏聂岚。
他“砰”地一声跪在地上：“请您与我一起前往禁地。”
苏聂岚刚想开口，就被谢非墨按住了肩膀。
“你说，你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谢非墨开口问道。
“那么在这本书里面，我和我道侣的结局是什么？”
闻人虎回答：“我记得，那人说过，你是这本书的主角，有着超乎寻常的机缘，你后来成为了人界最强大的存在，甚至就连剑尊都是死在你的手下。”
苏聂岚手指微颤。
“我还记得，王……她原本应该在与你结为道侣的时候就死去。”
谢非墨听到这里，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他看向苏聂岚，扬了扬手腕，看不见的红绳轻轻扯动：“我也想去一趟禁地。”
闻人虎皱眉：“禁地只允许妖王前去。”
谢非墨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他们没有妖跟你说，我现在是妖后？”
苏聂岚刚刚打开直播系统，观众蜂拥而至就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妖后？”
“谢非墨有名分了？”
“好家伙，一跃成为妖后，我们男主有什么感想。”
“这为什么不是直播，我想直接采访一下当事人的感受。”
“笑死了，他就顶着这张谁也不爱的脸说出自己是妖后？”
苏聂岚嘴角微抽。
血渊之下，学宫宫主跟着棠棠走到了另一处地方。
他在那里看到了第二座坟墓。
低头看去，这上面依旧是刻着“苏聂岚之墓”。
只是与上一个墓碑不同的是，在右下方，还刻着一行小字：“夫谢非墨立。”
枫华蹲下身，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
棠棠在他身后注视着这座墓碑。
“……在那个时候，谢非墨和苏聂岚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姻缘。”
“只可惜没过多久，苏聂岚死了。”
“我和谢非墨憋着一口气，踩着无数人的尸体走到了最高处。”
“直到看清楚世界真相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一切大错特错。”
红衣少女的衣袖在空中飞扬。
她突然说道：“你可知我为何喜欢穿红衣？”
枫华知道从棠棠嘴里一般问不出什么东西，只是说道：“我曾有位挚友，好着红衣，她的身姿被很多人赞叹，莫非你是以她为偶像，所以穿红衣？”
棠棠浅笑，“不是啊。”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在万剑山下，她穿着红衣在万千剑林中穿梭，那柄长剑在日光下照射出让人胆寒的光芒。”
枫华动作顿住，他直觉棠棠不是在说古铃儿。
可他分明记得剑尊说过，那孩子不喜欢穿红衣啊。
棠棠眼神中带着一点眷恋：“她冷着脸，朝我伸出手，将我扶起来的时候我闻到了扑鼻的血腥味，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不是一身红衣。”
“那是一身血衣。”
“她快死了。”棠棠轻声道。
“我才第一次见她，她就要死了。”那一刻的绝望彻底淹没了她。
她颤抖着，落下泪来。
那个无情道的修士竟然还温柔地伸手，擦去了她的泪水。
冷面的少女生硬地勾起嘴角：“小花猫。”
心脏如雷鸣般鼔动。
“我看见谢非墨从那些人手中救下她，带着濒死的她逃离魔掌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不止我一个人为她倾心。”
“后来，我再次遇到谢非墨，她已经死了，死得比预料中早。”棠棠眼中恨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可是她留下了话，他们得帮着她护住众生。
她只能跟谢非墨联手，一路杀戮不断，他们在血海中成长，走到最后竟然发现一切都是错的，何其可笑？
最后修真界竟然还有传言说，她和谢非墨相爱一生。
这些人族妖族魔族，真是够恶心人的。
“我不想救众生。”棠棠说道。
“我不想救众生。”谢非墨站在禁地前面的时候，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闻人虎虎躯一震，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走到苏聂岚身边，悄声说道：“……你知不知道那本书的结局。”
苏聂岚虽然身为新任的妖王，但也不知道禁地这禁制怎么解，而闻人虎就跟她说，让她把小黑龙放上去啃啃就解开了。
因此她正在耐心地等小黑龙啃禁制。
闻言头也不抬：“男女主携手走上修真界巅峰了呗。”
闻人虎故弄玄虚地摇摇头：“错了。”
哦？这下子苏聂岚有点兴趣了，竟然不是这样？
难道她的观众看得不是完整版？
“他说那本书原本结局跟后来的不一样。后来的结局是作者更改过的。”
“而他运气比较好，他看到了最初的结局。”
青年站在人界无极雪山的最高峰上，俯瞰众生渺小如蝼蚁。
他垂下眼眸，无极雪山上的冷光不经意地落入眼中。
他突然轻叹一声：“我不想救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