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家人走后,李钱氏也没了答对来人的心思,便先回了堂屋。
李钱氏坐在床上,摸着已经换了的床褥,难道王家人不知道狗娃与王隽姝的事?
李钱氏想到狗娃死前的种种,她就心痛,那孩子在同她吵架的时候便已生了赴死的心思吧?
狗娃精神有些恍惚,说所有人都讨厌他。
然后李狗娃就脱了裤子,往那书上尿尿,边尿还边笑,说这书上的事儿他和王隽姝都做过了。
还问她,是不是也做过了。
她当时被李狗娃的样子吓到了,给了这孩子一巴掌。
这孩子又开始跟他道歉,说他错了,他们都错了。
还问能不能带他走,离开这里。
她却是坚决的拒绝了,因为还要给他治病。
狗娃诡异的笑了几声,又叨咕着什么该死的话。
最后又恢复了正常,说要吃她做的牛肉面。
等她再回来,狗娃就吊在了那房梁上。
吊唁结束,老李头数着手里的银钱直奔堂屋后的卧房,边藏还边想怎么找回自己那被偷了的巨款。
听到身后动静,才发现李钱氏正在往梁上挂绳子,李钱氏眼神空洞,喊她也不应,着实吓坏了老李头。
老李头不敢大声嚷嚷,低吼着:“惠荣,你这是作甚!快下来!”
李钱氏不应。
老李头突然想到早就编好的瞎话:“我找先生算过了,说狗娃怨念深重,必须早日入土,不然亡魂难安!”
李钱氏停了动作,神色犹疑,等着老李头继续说。
老头急的直冒汗:“那先生说想要狗娃安息还需要做个法事,你这当娘的不在,法事也做不成了!你忍心看狗娃没法投胎么?”
这是他自己编的,为了救人也只得将人骗下来再说。
李钱氏面色终于松动,老李头忙将人扶了下来,半是关心半是呵斥道:“狗娃看你这样,更是不能放心走了!”
李钱氏脆弱的神经再次被刺激,哭着说:“我宁愿他天天来找我。”
这话让老李头不知道怎么接,心说,那小崽子可别天天来这宅子找他。
本想跟惠荣说明日就给狗娃下葬,主要是怕夜长梦多,若是再被旁人发现狗娃尸体没有外伤,他和那吴县令都得遭殃。
但看惠荣这模样,怕是不太好做。
或许……他确实得找个先生来看看了。
县衙牢狱
尹仇倏然睁眼,看着眼皮打架眼神儿迷离还始终不愿闭眼的小丫头说:“秀秀,来人了。”
秀秀惊的困意全无,慌忙扶起尹仇,因为着急碰到了尹仇伤口,白布又泛出丝丝红印。
待尹仇起身,秀秀才发现尹仇侧身的伤口因为压在干草堆上,包裹的白布已经渗红了不少。
尹仇看出秀秀的担心,只简短安抚着:“无碍,莫担心。”而后用脚将那干草堆打乱。
秀秀明白尹仇的意思,这不就跟她小时候偷看电视然后把遥控器摆放回原来的位置一个道理。
秀秀要将绳索重新绑到支架上,可越是着急手越是不听使唤,那个绳结怎么系的来着?她急的快哭了。
尹仇稳稳地从秀秀手里拿过绳结,绑在了之前标记好的位置,又将那木球踢至架子下,而后一个后空翻,又将自己吊了回去,脚也刚好踩在那木球之上。
秀秀被尹仇的骚操作惊呆,想来即使自己不能在牢房之间穿梭,尹仇自己也能放自己下来休息的。
秀秀赶紧钻回了自己的牢房,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
等了好一会儿,人才出现,竟然不是她以为的胖子县令,而是王隽姝和她娘。
秀秀这才从角落里出来,扒在牢房边,好奇她们来这牢房作甚?王隽姝应该不知道那事是她的主意。
王家母女二人皆是被尹仇的一身伤痕震惊,王夫人后退了几步,王隽姝更是被这血腥气熏的想要作呕。
王夫人眼神犹豫,似在询问王隽姝什么。
王隽姝眼神却很是坚定,向前迈出一步,“曹公子,他们怎么能这般用刑?”
尹仇眼神锐利,看向王隽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王姑娘是来找我的?”
王隽姝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扫了一眼秀秀,方才答道:“曹公子,我相信你是清白的,那晚你是和我在一起的。”
尹仇眸子眯起,唇角未翘,“哦?那日我也只是与姑娘相处不到半刻,王姑娘就如此相信在下?”
王隽姝语塞,王夫人见自家女儿说不上话,直接接话:“曹公子,事关生死,我们也不与你绕弯子了,隽姝愿意为你作证李家狗娃的死与你无关。”
尹仇笑意更盛,但秀秀看的出来,他这根本就是皮笑肉不笑,看似亲和实则憋着什么坏呢。
“如何作证?”
王隽姝抢着说:“证明李家狗娃死时,我们整晚都在一起。”
尹仇挑眉,“他们说李狗娃是死在晚上?”
王夫人察觉不对,“怎么,曹公子是知道什么?”
尹仇笑颜舒展,“李狗娃是白天死的,早上我们离开李家时,他还没事。”
秀秀吐槽,尹仇这个时候还笑,有种他就是凶手的感觉。
你看看,王家母女一听这话齐齐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