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糟糟,涌上心头,昔日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众人心中之翘楚,族中之龙凤,落得如此地步。
进一步头破血流,退一步众矢之的。俗话说天妒英才,少年短命,难道这就是我的命数?
“夜袭至此,仙人指路,玉牌为引。柳公子,难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就为了当年这点情分。”我知道,虽命途多舛,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该暗自神伤的时候,多年的不得志终于有所眉目,怎可心如止水向从前。
“不,这不是我,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封印在身,我寸步难行。”柳公子道。“我也纳闷你怎么突然出现了呢,我还在盘算封印解开以后如何出现在你面前,毕竟你凡夫俗子,让你一下子知道这些怕你接受不了,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将这几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凡夫俗子,虽只是重温一遍,我依然感觉大敌当前,心惊胆战。
柳公子沉思了一会道:“我并没有在你身上察觉到任何其他的力量,但就你身上这件法器来看,灵力充沛,道行浅的妖物根本近不了身,可见幕后之人应该没有恶意。”
我看了看身上这块玉牌,红光已褪。“你是说它。”
“是的,这是块与十年以上的公鸡血炼化而成的和田古玉,具有护体、避邪、报信的功效。单单是这块玉就价值连城,再加上这凝合之血,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物,你这是有贵人相助啊姑娘。”
听得我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柳公子依然在滔滔不绝的讲道:“雄鸡只克阴灵,不克妖物 ,安不了家,聚不了财,也挡不了煞,但可以报信,任何邪祟都可知晓。和田玉乃阳精之物,克妖物,润心肺,养五脏,柔筋强骨,利血脉。都是至阳之物,一点阴气都没有,将二者加以炼化,对你来说简直是天然的屏障,先不说别的,你不感觉这几天晚上能睡着了吗。”
我去,我一百个大震惊。这几天是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吗,这点事情没意识到。
我把余光瞥向了十一,他一向是个镇静的人,此时也不例外,可是这让我觉得很意外,他一向为我睡觉的问题殚精竭虑,这么显着的变化 ,他为什么没有提醒我呢。
他太懂我了,转身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眼神不容置疑的一字一句说道:“不管什么原因,能睡着就是好事,我怕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不够长久,怕你突然意识到又会忧心忡忡、辗转反侧,总之早晚都会知道的,我只是希望你接受的足够平静一点,少受一些伤害,我已经经不起你再受一点伤害了。”
十一眼眶是红色的,我也是。
“你俩能不能注意注意这儿还有个人,年纪轻轻的一点不害臊。”柳公子道。
“好,先谈正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您说。”十一严肃道。
柳公子气的直跺脚,千年道行也被这镇静男搞蒙了,按说正常人这时候至少应该回怼一句啊,然而十一并没有,一秒变脸,直接进入正题,从不会在人群中成为别人的谈资。
两个人总得有一个稍微正常点,要不这场面似乎过于难看了,毕竟人家是好心帮我们,不能让人家吃瘪。
我用这二十几年的察言观色,模仿着历来的人们振振有词道:“您别生气,十一他是为了迅速进入正题,不想扫兴,直男嘛,心是好的,但往往起反作用。”
面子上有了回应,柳公子也没有再说什么。见好就收,不愧是修炼千年的大妖啊哈哈哈,这么懂人情世故。
“我们的目的是交换神魂,我们总不能去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过来就跟人家交换,所以我们需要名声在外,让人主动来跟我们换。”
“干嘛,你是要修观建庙,迷惑信众?”可能我愚昧,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让人主动的方式。
“你们两口子真是一家人啊,都一根筋,算了算了,不跟你闹了,我早就替你想好了,我们就从这个妖物重重的学校开始,把这些妖物收了,自然会一传十十传百,找你的人就会多了起来,所以你认不认识学校里资历深的老师。”
“倒是认识一个,我前几天本有意去拜访她老人家,但是心里一直没平静下来,也没去,怎么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嘛。”
“你是不是傻呀,我们自己去把这祸害收拾了,谁知道啊,谁也不知道你的名声怎么打出去,不打出去怎么继续后边的事,你是不是还想问为啥是资历深的老师 ,要不是资历深的,谁能清楚知道这学校曾经闹过鬼,啥也不知道我们从哪入手。”这一千年事竟学人情世故去了,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我在心里咒骂道,嘴上却是毕恭毕敬的好好好是是是。
这顿饭吃的那是叫一个漫长,净在这吵架了。
路上柳公子给我交代了一下一会除了嘘寒问暖外还应该说些什么,我们便动身去周梦云老师家了。
我理应是要去拜访一下的,大学短短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周老师没少帮忙。
如今摊上这档子事,让我越发觉得其实当初早有预兆。
大二的时候我身体出了些问题,去看西医一切正常,中医那说我全身都是病。其实说是病吧,我现在自己回想起来,可能真不是实症。
起初我也没当回事,只是觉得可能缺乏锻炼,身体弱了点,直到有一次去饮水机打水,学校里的饮水机是公用壁挂的,从宿舍出门穿过走廊到饮水机短短几十米的路,当时我却步履维艰,每走一步路都感觉豁上了身家性命,直到在饮水机面前,水杯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恰巧碰上了来宿舍查寝的周老师,虽然当时我人还站在那,但是既没有转身走掉,也没有去收拾水杯的残骸,只是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有道是没人关心你的时候什么痛自己都咽的下去,周老师见我的样子有些奇怪,也许是她的直觉作用,一把抱住了我,我感觉到有了支撑,身体也瞬间瘫了下来。
还是周老师带我辗转的医院,听西医说我没事又帮我介绍的中医,期间也没少照看我。
我面带笑容,像一个老者在追忆自己的少年一样,娓娓道来。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我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宝贝。”
“那个大夫,给我贴经络贴的时候嘴里一直在自言自语,他解释说是自己喜欢瞎哼哼几句,周老师也说那是大夫多年的习惯。”我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