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变成野兽
    打工结束回到家，家里又有了一些变化。多了一个小书架。被子的床单变成了可爱的圆点图案。
    和我说 “欢迎回来” 的美衣，在桌子上摆上了炒鸡蛋和木耳。
    “买了新床单吗？”
    “在商店街的杂货店，大甩卖的时候买的。”
    “不错啊。很可爱。”
    “算是感谢你昨天给我买衣服。”
    “不用这么客气。”
    “不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啦。那个，怎么样了？”
    美衣打开罐装啤酒，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我能去工作吗？”
    “啊，大概没问题。她说希望你来面试。”
    “太好了。在佐木哥哥打工的附近吧。那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了呢。”
    “不行哦。”
    “诶。”
    “会被店里的客人说闲话的。”
    “什么啊，好遗憾。”
    美衣垂头丧气地耸了耸肩。她盛了一碗用锅煮的白米饭，对我说 “尝尝看”。
    炒鸡蛋和木耳有点咸，很好吃。
    “鸡蛋很好吃。”
    “是吧。最后放进去做成半熟的。软软的。”
    “调味也很完美。你不吃吗？”
    “嗯。我不太饿。”
    美衣一边说着，嘴边还沾着白色的泡沫。
    “我尝过味道了。所以饱了。而且白天也没怎么活动。”
    她接着说自己像只懒散的猫一样一直睡觉。结果米饭和菜都被我一个人吃完了。
    “很好吃。谢谢。”
    “不客气。佐木哥哥，也谢谢你帮我找工作。”
    “没有没有。香草小姐是副店长，有那个权力，所以只是运气好。”
    我这么一说，美衣露出惊讶的表情歪着头。
    “香草小姐。”
    “啊，对。就是帮你牵线的人。叫香草小姐哦。”
    “什么关系？”
    “啊？”
    “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店在隔壁，经常在巷子里抽烟的人。偶尔会和我聊聊天。”
    “哦。”
    美衣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刘海。
    “佐木哥哥喜欢那个人吗？”
    “那个人是……”
    “香草小姐。”
    “怎么可能。”
    突然，今天被她拥抱时的香味飘了起来。温柔地说着 “对不起” 的她身体柔软又温暖。我觉得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和我说过话了。
    “你现在在想那个人吧。”
    美衣盯着我的脸。
    “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哦。”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金发，个子不是很高。”
    “可爱吗？”
    “嗯，挺可爱的吧。”
    毕竟她是角色扮演咖啡店的副店长。听说还有固定的粉丝。
    我记得偶尔看到香草回头微笑的时候，非常漂亮，虽然她平时有点颓废。
    “佐木哥哥比较喜欢年长的吧。以前你这么说过。”
    “什么时候说的啊。而且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也是。是呢。”
    她抱着膝盖，低着头。
    “我们也不是恋人关系。”
    她故意装出失落的样子说着，又拿起罐装啤酒。美衣好像觉得不好喝似的把啤酒灌进喉咙。
    “喂，美衣。”
    “什么？”
    “你真的打算一直在这里吗？”
    “不行吗？”
    “不是不行。但不太好。”
    我想起香草说的 “必须得问问”。
    “在学校有不好的事情吧。”
    “只有不好的事情。”
    “就算是函授或者夜校也好，回去比较好。联系一下家里吧。”
    “不要。”
    她打断我的话，用力地摇头。
    “绝对不要。”
    “不要不要的。这样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不解决也没关系。”
    她生气地说着，把罐子放在桌子上。
    “就算解决了也没什么用。”
    “不是这样的哦，肯定不是。”
    对于她像吐出一样的话，我无法反驳。这几年我都没有体会过幸福这种感情。
    自己都不知道正确的生活方式，却还想去说服别人，真是可悲。
    “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愚蠢的回答。我对自己感到无语。
    美衣看着罐装啤酒表面的水滴。上面的字扭曲着浮现出来。酒精含量 7%。最近美衣喝了多少我已经不知道了。
    她动了动身体，把手绕到我的背后。
    “如果能重生，我想变成野兽。”
    美衣跨坐在我身上。接着把身体靠过来，像撬开一样把舌头伸进来。
    她的舌头在我的嘴里反复搅动。她把我的手引导到自己的身体上。
    “失去理性的野兽。”
    “那只是堕落。”
    “那样就好。”
    “啊。” 她发出甜美的气息。拉下连帽衫的拉链，美衣变成了只穿着内衣的样子。
    “帮我脱。”
    她回头看着我的眼睛，深深地浑浊着。
    深渊在凝视着这边。
    然后我移开视线，开始做爱。解开内衣的搭扣。美丽的胸部露了出来。裸着抱在一起，按照她的要求拥抱，像野兽一样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