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言拒绝校花美意的举动令同学们很是费解。
几名男生围成一堆窃窃私语着。
“嘿!真是怪了,他平时一句话也不说的,昨个为了校花竟敢冲撞林昭婕,今个又对校花冷言冷语,你说他到底想干嘛?”
“你们还不知道吧?昨下午隔壁系的公子哥买了九十九朵幻紫玫瑰,少说几千块…可结果呢,柳凝漓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现在她却亲手做了便当来送给鹤言…”
这一语令众人是悔之莫及。
只是替校花说了几句话,就收获了她精心准备的便当。
如果昨天站出来的是自己,那收获校花芳心的岂不就成了自己?
“早知道我昨天也该站出来,搞不好这会已经在和校花女友贴贴了~”
一男生痴心妄想,同时露出了如同痴傻的笑容。
可很快就有人将他拉回了现实。
“怎么?你敢跟林昭婕作对?”
那人压低声音,可却还是被林昭婕无意入耳。
刚被鹤言摆了一道,林昭婕心底本就不爽,现在又有人扎堆议论自己。
她缓缓扭头,用愤怒且带有威胁意味的目光凝望着那群男生。
“收拾不了他,难道我还收拾不了你们?”
男生们瞬间蔫了,他们纷纷装作从未谈话过一般用书遮住脸。
方才他们的谈话,也成功勾起了林昭婕的好奇。
黑丝裹藏的修长双腿搭在课桌上,接着她开始深沉的思索起来。
如果不是为得到校花的芳心,鹤言何故要与自己发生争执。
正如她所言,柳凝漓的绝色容颜是哪个男人都无法抵御的。
就算鹤言是个正人君子,他也没必要拒绝柳凝漓的谢意,还说什么断绝来往的话。
“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昭婕扭过头望了望鹤言那张消沉的脸庞,她对首个敢骂自己的男人渐渐产生了些许兴趣。
也不知是哪个闲得无聊的家伙,竟将校花为鹤言送便当的事情发到了校园论坛上,立刻便引起轩然大波。
刚一下课,鹤言所在的教室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前来堵截的尽是些对校花有爱慕之情的男生。
“鹤言呢!叫他滚出来!”
“出来开门!让我杀你一千遍也不够!”
更有甚者暴躁的开口国粹。
“鹤言!我爱你妈!”
鹤言呢,他这会反倒是如释重负的呼呼大睡。任凭众人如何吵闹,也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快醒醒!”
一男生猛烈的推摇着鹤言,被迫醒来的他揉了揉眼。
“怎…怎么了?”
“你要大祸临头了啊!”
“这话怎么说…”
“你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鹤言迷茫的来到教室外,只见长廊上人山人海,门口更是被死死的围住。
无数愤恨的核善双眼正死盯着自己,其威慑力丝毫不亚于凶狠的豺狼。
看来鹤言已是惹得众怒…
这些人的情绪十分激动,最后将他逼迫到紧贴在墙上。
首先发难的是一身名牌梳着大背头,同时还带着大框眼镜的男生。
“我花了那么多钱,买了那么多玫瑰,结果柳同学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她为你做了什么便当,你却还拒绝了她!你!你!”
这人越说越激动,泪光打湿了他的眼角,声音也羞愤到沙哑颤抖。
沉着冷静的鹤言没有回答。
可沉默,才是对这位耗尽心血钱财,却得不到柳凝漓回眸一笑的公子哥最大的羞辱。
他如洪水决堤般洒泪现场,随后癫狂到哐哐撞墙。
“痛!太痛了!”
哀鸣悲愤在楼道内此起彼伏。
又有被激恼的一人上前,他一把拽住鹤言的衣领,红眼中尽是愤恨。
“说!你到底给柳同学灌了什么迷魂汤!”
鹤言无奈的苦笑,却因表情像极了黄豆流汗再度引发骚乱。
“闹够了吧!”
清脆又有些阴沉的女声令众人暂时停止对鹤言的声讨。
只见身着黑色皮衣,双臂交叉于胸前的林昭婕从教室缓缓走出。
她很是傲慢的扫视过众人。
“继续吵啊?”
众人瞬间哑火,因为他们都清楚林昭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仗着父亲是校董之一,随随便便就敢开除别人。
见无人吱声,林昭婕对紧攥鹤言衣袖的男生道。
“你还不够把他放了?”
“这…哎呀!”
那人悲愤的仰天长叹,随后无可奈何松开了手。
鹤言整理起糟乱的衣领,他明白林昭婕为什么会出来替自己解围。
无非是害怕自己将她父亲违纪犯法的事情捅了出来。
可鹤言完全误解了林昭婕。
她出面解救只是因为出于对自己的好奇。
“真有本事就自己去征服柳凝漓,在这围着他冲他撒气,算什么男人。”
众人觉得林昭婕说得还有几分道理,便一个个的都垂下了头。
“哼…一群废物!”
林昭婕阴冷轻哼,话音落下就返回了教室。
一干人互相张望,有林昭婕保全,他们也就不敢在为难鹤言。
众人伴随着悲愤的叹息声纷纷离去,鹤言也无奈的仰望起天花。
一路上嫉妒愤怒的视线只多不少。
但再无人敢出来阻拦,他也就顺利的抵达与白烨和曲雨璇平日爱待的庭院角落。
白烨坐在樱树下的长椅上休息着,他老远就冲鹤言打起了招呼。
“可算是来了,遭到围堵了吧?”
“可不是嘛…”
鹤言先在长椅旁的无人售货机上购买了两罐咖啡,他弯腰取出接着将一罐抛给了白烨。
“谁让你要婉拒别人女神的好意呢,估计他们都挺好奇女神的厨艺,哈哈。”
白烨爽朗发笑,鹤言没有回答,他拉开易拉环随后满饮一口。
“都进展到这种地步了,干嘛要拒绝人家闹得不欢而散呢?”
是啊,一个女孩愿意为一个男生做便当,说明女孩已经很信赖他了。
再多些来往,相恋只会是必然。
可鹤言却不敢再继续下去。
头两次终结与柳凝漓的对话,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
但现在,他只是单纯惧怕在既非梦境,也不是现实的空间里用利斧暴力破门的少女。
因为与校花搭上了话,才会有这一系列诡异的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
断开与少女的来往,或许就能结束这一切。
这是鹤言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
可他有一点没能算到。
那便是心如刀绞的少女,她对自己的感情只会更加怪异,而午夜的凶梦,将持续不断甚至更为激进…
也总有一天,潜藏于心底的病态之情,会从鹤言无法脱离午夜时分,延伸至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