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他们都没再说几句话,有些安静。
“送你回去。”
直到潇逸染出声,才打破了这安静的包厢。
他淡淡的声音,像是在说一件似有似无的事情。
郁君婉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郁尘和其他的人都在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的不明白,他们两个人似乎还挺熟?
“不行,我和我姐开车来的,没有我姐,我怎么回去?不用你。”
郁尘不爽,才见几次?他才不会承认其实还有司机。
“哎嘿,我帮你开车,送你就好了。”
叶景在一旁开口,就算他不说,潇逸染也有这个想法。
染哥这是看上他发小了吗?安楚崇忍不住想,难道染哥铁树开花了?
郁尘的眼神飘过郁君婉身上,似乎在等她开口。
郁君婉却朝着他轻轻点了头,她的意思很明确,让他先回去。
他们一起下楼,人还是很多。
郁君婉上了潇逸染的迈巴赫57s,她坐在后面,并没有坐在副驾驶。
潇逸染没说什么,他坐在前面缓慢地把车开出去,看了后视镜一眼。
“有什么事?说吧。”
郁君婉拿着手机,似乎早就知道,他是有事情才单独找她。
潇逸染一听,愣了一下,不愧是她。
他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他早就想听到她亲口说出来的答案。
他不想等,他想知道。
但是如果她不承认,他也不急。
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熟悉,特别是那双眼睛,还有那颗黑红色的泪痣。
还有她喝醉了衣服有些凌乱地若隐若现的疤痕。
她猜他已经看见了她锁骨上面的疤痕。
那道疤,是曾经他们去野外采药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那道疤是可以去除的,但是郁君婉没有。
“是你吗。”
他的语气不是在问,而是在等她承认。
郁君婉没说话,只是把头转向车窗,看着外面,若有所思。
他继续说:“阿婉。”
一句轻飘飘的话包括了潇逸染很久很久的思绪。
她听到这两个字明显愣了一下,恍惚了一阵过后,她轻笑了一声,很久没有人这样叫她了。
潇逸染皱眉,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想承认?
“如果不记得,那就算了。”
又或许她不想承认,但他不急,慢慢来就好。
可没想到的是,郁君婉没有不承认。
她冷笑,眼眸黯淡深邃:“我都以为你死了。”
她的声音冷到极点。
感觉到郁君婉身上熟悉的气息,潇逸染早就想认证他的想法是不是真实的,可不偏不倚刚好她喝醉了。
躺在沙发上安安静静,锁骨上的那道疤。
潇逸染听到这句话,呼吸开始沉重。
“抱歉。”
潇逸染声音有些低沉。
他找了郁君婉很久,可是只知道阿婉这两个字,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没有人知道阿婉是谁
可那时的他又怎么知道,阿婉不过是她的小名而已,又怎么会找到她。
她面无表情,轻叹了一声气,不过好像一切都重来了一样,又好像一切都回不去。
她思绪也被拉回从前,只记得,7岁那时的小女孩,早就不在了。
也就是那时候发生了变化。
…………
古尔山庄。
“师父,师父,快来帮忙呀!”
只见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男孩,男孩不是很重,但她还是明显有些吃力,背着走一趟路又停下。
陆陆续续,她终于把男孩背到离住的地方近了。
她急忙喊着师父来帮忙。
“阿婉,你这是干嘛啊?”
老头从屋里跑出来,便看到女孩背上的一个男孩,老头匆忙跑过去帮忙,把男孩接下。
“师父,我去采毒蘑菇的时候看到一辆车,车子已经废了,好多血啊,车上的人好像是他爸妈,只有他还有气,先把他弄回屋子去吧。”
其实在她眼前的一幕是,那辆车在她眼前出车祸,她慌乱之下,跑到了那辆车前,她发现只有他还活着。
好像是车子出的故障,这场车祸好像不太简单,她只好速度快地把他弄出来,怕待会儿还会有人来。
“师父?怎么样啊。”
她在一旁看着她师父给男孩针灸,她师父很厉害,教她武功,教她药医。
二师,三师也很厉害,都教她好多东西。
二师,三师是她师父的发小,兄弟,本来是想喊二师父,三师父的,可是她师父不肯,说只能喊他一个人师父。
所以只能喊二师,三师,让他们两个哭笑不得,可偏偏又改不了。
但是二师,三师有事不在,去了别的地方处理事情。
只有师父在。
“情况还行,能醒过来的,不用担心。”
她救了他,本来是想着他好了,就让他回自己家去,可他没有,他一直留下来,没有回到该回的地方去。
他性子有些冷,很少说话,但还是愿意迁就她,任她闹。
那时的他们都小,他11岁,她7岁。
女孩师父也不说什么,看着她短时间内有个陪伴也好。
直到某一天,女孩和他去采药,碰巧在山上碰到好多的杀手。
那些杀手在挖坑,埋人。
地面上躺着很多人,还有满地的鲜血。
“怕吗?”
男孩问她。
她摇摇头:“不怕。”
师父教过她很多,对于血、死人这种,她不怕,也不该怕,因为她会变更强大。
小女孩和他在一旁的灌木丛角落一处躲着,在暗处看着那些黑衣人。
只是后来,还是不小心让那些杀手发现了,只因为他们不小心踩到一根细木枝,“咔嚓”一声。
他们都会点武功,只是他们还小,小小的身子根本就打不过那么多杀手,只能跑,拼命的跑。
再后来,他推开了她,把她推到一旁的灌木丛,她摔在灌木丛那一边。
他独自引开了那些黑衣人,可前面是悬崖,他就在她的眼前跳了下去。
她努力捂住嘴巴,没有出声,直到那些黑衣人说要去悬崖底下查看情况走了,她才出来。
她跑到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差点就想跟着跳下去。
后来她拉来了师父,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死不见人,活不见尸。
她根本不知道他活着还是死了。
她不像别家的千金一样,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
慢慢地麻木,性子也变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