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锦也不逗他了。
    看他这么激动的样子，别打击到他的情绪。
    什锦扬起灿烂的笑，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脸。
    吾家有儿初长成。
    十四岁，他稚嫩的模样已经在慢慢褪去。
    原本还圆溜溜、没什么线条的小脸儿。
    现在已经开始有了轮廓。
    “仙子姐姐答应过会回来看小七呀。
    仙子姐姐不会食言的，也永远不会欺骗小七。
    仙子姐姐回来了，专门为你回来的。
    小七，你开心吗？”
    萧祈然听着什锦的话。
    很认真很认真地点头。
    同时也很用力很用力地看着她。
    他不敢眨眼。
    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见人还跪着，什锦赶紧将他拉了起来。
    不站不知道。
    少年萧祈然看着单单薄薄的！
    站起来后居然比自己高一头！
    什锦退后两步目测了一下。
    我去，十四岁就一米八了？
    他吃化肥了吗？
    萧祈然也不躲，就任由她前前后后的瞧看打量。
    他很开心。
    十分十分开心。
    四年了！
    她终于回来了！
    “仙子姐姐……这次能待多久？”
    什锦：……
    本来挺开心的，为什么忽然聊要聊这个。
    不过既然萧祈然问了。
    “半个月吧。”
    让毛蛋撑一撑，应该可以。
    她想。
    萧祈然闻言，神色有一瞬间的失落。
    但很快就又被高兴所取代。
    什锦喜欢看萧祈然这样的笑。
    因为这样的笑。
    她在以前在萧祈然脸上，是从未见到过的。
    “小七呀，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都快把我晃瞎了。”
    萧祈然闻言笑的更加开心。
    “是吗？那我以后时时刻刻都笑给你看，好不好？”
    什锦：……
    那倒也不必。
    咱毕竟是个王爷，又不是忘忧斋卖笑的。
    简单聊了几句后，什锦就着手给他上药了。
    这回萧祈然再也没拒绝。
    什锦让他脱衣服他就脱衣服。
    让他侧身就侧身。
    让他背对就背对。
    总之就是让他干嘛他干嘛。
    乖巧的不得了。
    什锦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在心里感慨。
    啊……
    果然还是那个双开门啊！
    这宽肩窄腰的！
    啧啧！
    绝、实在是绝！
    就是少年时的萧祈然太瘦了。
    可能因为他这个年纪正是贪长的原因？
    什锦拿了药在萧祈然身上涂涂抹抹。
    萧祈然也不吭声。
    只低头瞧着她在自己身上忙碌。
    脸红到了耳朵根。
    “小七呀，不是姐姐说你。
    你太瘦了，得多吃点儿。
    这样以后练出来的胸肌和腹肌才好看啊！”
    萧祈然：“姐姐喜欢胸肌和腹肌？”
    什锦暗暗擦了擦口水。
    哪个女人不喜欢？
    不喜欢的一定不是女人！
    “呃，倒、倒也不是。姐姐就是在帮你规划身材管理。”
    上好药以后，什锦便去给他拿来了一身新的衣裳。
    “小七啊，要不姐姐去帮你杀了皇后吧。”
    什锦说完，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把赫连珠弄死，不就没人再成天刁难萧祈然了吗？
    对，以后还能少一方势力的刺客！
    什锦越想越觉得可以。
    于是很快就开始思索起来。
    剩下的半个月里，要怎么找机会弄死赫连珠。
    但萧祈然却制止了她。
    因为他说，他不想这仅有的半个月里，还有别人来分她的心思。
    什锦：……
    最后什锦还是罢了心思。
    毕竟她是为萧祈然来的。
    半个月的时间也确实宝贵。
    再者，反正赫连珠日后也是要死的。
    而且还是萧祈然亲手所杀。
    自己报仇的快感，想必他会更喜欢。
    这次她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
    这次皇后专门让她负责对萧祈然进行苛责与打罚。
    皇后的意思是，有机会最好弄死。
    但什锦肯定不会这样做。
    于是这半个月，萧祈然非但没有被打罚和弄死。
    还又被她养胖了两斤。
    这一天什锦又送萧祈然礼物。
    那是一个千纸鹤。
    她身为宫女身无长物。
    再说就算有，那也不是她的。
    她不想他收别人的礼物。
    “萧祈然，你看这是什么！”
    她笑眯眯地把折好的千纸鹤双手捧到他面前。
    萧祈然低头瞧着纸鹤，眼睛亮晶晶。
    “这是，送我的吗？”
    什锦笑得更加灿烂。
    “是啊！
    这是我来这个世界上折的第一只。
    也是唯一一只千纸鹤。
    我把它送给你！”
    萧祈然一听是送他的。
    立马就将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
    他掌心有薄汗。
    不擦干的话，怕会弄坏千纸鹤。
    他接过千纸鹤。
    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笑的像一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什锦就知道他会喜欢。
    她也笑。
    “萧祈然你知道吗。
    这只纸鹤的灵魂是可以飞到天上去的哦。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若是想我了。
    就告诉纸鹤。
    我在天上就能听见啦！”
    萧祈然轻轻看看纸鹤，又深深看了一眼什锦。
    他的语气中有难掩的失落。
    “要是它也能带我去天上见姐姐，就好了。”
    什锦：……
    她想摸摸他的头，但她够不到。
    “小七呀，姐姐要走了。你乖乖的，姐姐过段时间再回来看你。”
    萧祈然没有说话。
    因为他喉咙很痛，很堵。
    他过分漂亮的眼睛久久盯着她。
    雾气缭绕。
    却一眼都不舍得眨。
    乍见之欢和久处不厌，他在她身上都能找的到。
    “小七，我还会再回来。是为你而来。只为你一个人。”
    什锦再次说道。
    然后也一眼不眨地深深望着他。
    如果可以，她真想长长久久地留在他身边啊。
    一道白光过后。
    什锦抽离了身体。
    负责打罚萧祈然的小宫女，灵魂忽然归位。
    她不解地望着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的萧祈然。
    忽然就有些心软。
    瞧，她真坏，都把人家打哭了。
    算了，还是不打他了吧。
    反正佛堂只有他们两个。
    她到时候就跟皇后说打罚过了，不就行了？
    萧祈然见到宫女的神情。
    立刻就知道什锦已经走了。
    他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忽然感觉，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
    他垂下头。
    静悄悄转过身。
    小心翼翼地将千纸鹤揣进怀里。
    然后又如往常般地。
    在佛像面前安安静静跪了下去，等着鞭子。
    但这一次小宫女再没有打他。
    还给他带了糕点回来吃。
    萧祈然很不解。
    她怎么忽然转了性子？
    不止这一次。
    小宫女日后也没有再打罚过他。
    不知道为什么。
    从佛堂那次鞭子以后，她莫名其妙地就总想帮他。
    又是半个月后。
    萧祈然终于被皇上叫走了。
    边疆战事又起。
    他得奔赴前线了。
    临走前他问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说，回王爷，奴婢唤青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