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奕诗说:“离过婚的女人,往往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给她再多,那都是虚的,若后面再闹到要离婚,这些你分分钟能要回去。
曼琪的经历注定她不会再冲动,所以你得一步一脚印,让她有实际的安全感。”
邵奕诗以过来人的经验,给邵奕书出谋划策。
网上教的和书里写的,都太表面了。
可以学,但也得和现实相结合才行。
很明显,邵奕书不会融于现实,想得都太浅显了。
“对曼琪来说,小欢欢是她的软肋,你拿下小欢欢,就相当于拿下了她,明白吗。
你既然决定当后爹,那就得当个合格的后爹,让她看到你的行动,且以后就算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要做到一视同仁。
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别学人家去当后爹,别祸害人家曼琪。”
邵奕书认同地点头:“小欢欢那么可爱,谁能不喜欢啊。
你看爸妈,这两天都乐呵呵的,总说小女孩才是小棉袄。”
他们家不重男轻女,邵奕诗结婚后,家里也一直留有她的房间。
就算后来离婚了,也依旧在家住。
但得知邵奕书谈朋友后,她死活要搬出去。
家人都说没关系,就在家住着。
但邵奕诗想得多,再加上苏博文大了,也需要更多的私人空间,家人拗不过她,所以才妥协了。
不过租住的地方就在附近,往来也方便。
而她之前和前夫的那套房,则离得太远,这些年一直出租,等以后苏博文大了,再做婚房。
邵奕书和她聊完,对她竖起大拇指。
“姐,还是你懂得多,我学到了。”
邵奕诗却并没觉得开心,反而有点落寞。
“那是因为你姐我也是离婚的,所以我能感同身受。”
骤然回想到自己的操蛋婚姻,邵奕诗心里还会阵阵抽痛。
她和前夫之间,没有小3插足,也没有经济困扰,本该过得幸福美满。
可前夫却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对客户得赔笑,回到家窝里横。
家暴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前夫每次打完她,都会下跪扇脸道歉。
说自己是压力太大了,一时没控制住才打她的。
不是她做错,是他的问题。
他保证,没有下次了。
为了孩子,邵奕诗信了。
可前夫却习惯了揍她发泄,也习惯了跪下不痛不痒地保证,然后屡次再犯。
当邵奕诗受不了要离婚,他更是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按进浴缸里。
她双手在无力地挣扎,水面不断冒起泡泡。
呛水后根本无法呼吸,肺部仿佛要炸裂开来,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但前夫控制得很好,每次都在她感觉自己快溺水死亡时,将她提起来。
然后……不断反复。
她身上没有伤口,安装监控又被他识破。
每次家暴,都避开儿子。
就算邵奕诗和娘家人说了,他也能糊弄过去。
因为邵奕诗身上没有伤啊,而且前夫事业有成,一身西装衬得他温文尔雅,实则却是衣冠禽兽。
若不是苏博文人小鬼大,若不是邵奕书出任务见过太多案例,留了个心眼。
然后舅甥俩里应外合,抓了个现场,恐怕邵奕诗就算离婚,也分不到大部分财产,更抢不到孩子的抚养权。
“姐,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突然,邵奕书紧张的声音响起,邵奕诗才从回忆的泥淖中醒来。
她喘着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邵奕书赶紧给她倒了杯水:“又想到那狗日的了?”
邵奕诗喝了水,心神终于稳定了些许。
她捏着杯子,嗯了声。
但又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没事,反正,离过婚的女人就算表现得再坚强,其实内心都脆弱着呢,你要多花点心思。”
说完,起身去书房喊苏博文回家。
母子俩并肩走着,苏博文看了邵奕诗好几眼,突然抓住她的手。
邵奕诗侧头看了眼:“不总说自己是小大人了吗,今天怎么要抓手。”
苏博文说:“我是怕某人太难受不看路摔跤,我才12岁,我可扶不起你。”
邵奕诗:“……”
她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脸蛋:“关心我就关心我,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可不关心你,你太笨了。”
“我哪笨了?”
“你居然为了人渣伤心,不笨吗?”
邵奕诗说:“我没伤心。”
她就是突然想到,有点难受而已。
苏博文又说:“不伤心你怎么不笑?”
“我笑了啊,妈妈很开心。”
邵奕诗特地扯出一丝微笑,苏博文终于没再损她,而是夸道:“很好看,妈妈,你要多笑。
妈妈,你有我,以后我长大了要做最厉害的律师,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的。”
邵奕诗摸了摸苏博文的头:“好好好,知道你懂事,但就是说话得改改,别那么刺人。”
母子俩有说有笑地回到家,刚刚的难受也随着风,尽数消散。
日子平淡地过着,眨眼到了余淮和康雅的婚礼。
那天天气正好,又正值暑假,所有同事都去参加了。
何曼琪自然带着邵奕书一起去,而康骏也拉着唐一亭来参加。
婚礼在酒店举办,所有的摆设装潢都是按照康雅喜欢的风格去设计的。
现场宾客很多,康妈穿着喜庆的红旗袍,头发也烫成了波浪卷,正在热情地招待亲戚。
康爸也难得地穿了一身中山装,还有点不自在。
由于疫情原因,康雅有好几个好朋友没法回来参加她的婚礼,而何曼琪又离异,不好当姐妹。
倒是幼儿园其他年轻老师,以及唐一亭都来给她凑数撑场面了。
何曼琪到的时候,他们正在门口迎宾。
“恭喜恭喜,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何曼琪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上,邵奕书也给余淮递了个,然后用拳头砸了下他的肩膀。
“全队就你最优秀,记得多给他们传授点经验,争取早日脱单。”
余淮今天嘴角的弧度从来没下去过,一直高高扬起。
“那是队长你带得好,向你学习还差不多。”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先进了大厅。
余淮的队友能来的基本都来了,除非实在是没空来不了。
宾客来齐后,婚宴也正式开始了。
b市的婚礼流程基本大同小异,何曼琪这一桌是朋友席,单单幼儿园的同事就凑一桌了。
邵奕书本来要跟着何曼琪的,但全桌就他一个男的,而且,他也有队友在隔壁桌。
何曼琪索性让他去另一桌,各玩各的,各聊各的。
邵奕书不太愿意:“我们是情侣,怎么可以分开坐呢。”
何曼琪小声和他咬耳朵:“女孩子之间要聊悄悄话,你一个大男人在这碍眼啊。
听话,去和你队友们喝酒吧,等会我开车。”
邵奕书还是不太愿意:“除非你亲亲我。”
何曼琪:“……”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快速地在他脸上啄了口。
然后用力推着他:“你行了啊,我涂了口红的,自己擦脸!”
邵奕书笑得见牙不见眼,别提多开心了:“好嘞,等会想回去了你就喊我。”
“会的,赶紧的,这坐不下。”
好不容易将他打发走,陈志婷马上揶揄道:“我都看见了。”
小欢欢和诗诗,贝贝也看着她。
“妈妈,我也看见了。”
“阿姨,我们也看见了。”
其余同事也纷纷附和,争相问她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下一个是不是轮到她了。
何曼琪连连摆手:“哪有那么快,哎呀,上菜了,赶紧吃菜。”
她连忙转移话题,大家也只是聊了几句,不会过分地刨根问底。
菜色十分丰富,大家边吃边聊。
到了抛花球的环节时,何曼琪听到台上一阵惊呼。
她抬头一看,发现是唐一亭,接到了花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