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看傻子的眼神,程希后知后觉自己那个问题他们都理解错了。
她的问题只是想铺垫一下,等着复锐回答“是”后,就顺势问是不是也让她当手下。
毕竟她可不敢直接问。
谁知道这些人思想有问题,居然听成她问年轻男人是不是复锐的情人。
跟复锐说话程希是不敢,但是其他人就没什么了,她对那花臂男人解释道:“大叔,其实我是想问他是不是复总手下。”
大叔两个字一出,花臂男人一下就松开怀里的女人,脸色阴沉得可怕,说话声音很急:“锐哥,这死丫头害我们损失了那么多,就这么放过了?”
看到花臂男人暴怒,程希默默的低下了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本以为这花臂男人就是个中年大叔,想着称呼尊敬点,结果直接踩雷。
还叫复锐哥,该不会比复锐还小吧?
陈姨说过复锐28岁,要是这花臂男人比他还小,那真是长得太着急了。
程希偷偷瞄了一眼边上的复锐,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他会不会因为花臂男人的话又想弄死自己。
结果和复锐来了个对视,程希立马收回。
“选吧。”
两个问题复锐都没有回答,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希觉得复锐的声音带了些笑,是觉得她蠢得令人发笑。
在心里诅咒复锐一千遍,程希面上依旧露出真诚的笑容,起身笔直的站在他面前,鞠躬,说:
“能成为您的手下,为您效力,是我的荣幸。”
看着女孩毕恭毕敬的模样,复锐懒懒掀起眼皮,“程希,别挑战我的耐心。”
“好的,复总。”
话落,程希一屁股坐到复锐腿上,双手环抱他的脖子。
程希正在感叹自己这命运多舛的一生,定睛一看被面前男人放大的俊脸惊艳。
但只有一秒。
一想起被掐脖子的画面,她只能说这张脸白瞎了,长这疯子身上。
“再不起来,先把你手剁了。”
复锐语气认真,一副好像在思考实施方案的模样。
这死变态!
程希立马从他怀里起来,顺势退到年轻男人边上坐。
复锐没再说什么,连眼神都没给她,又把视线放到了舞台的歌手身上。
花臂男人倒是不想放过程希,奈何大哥都发话,这死丫头就是他的人。
花臂男人想得简单,以为是一个女人的事,被程希盯上的季川柏却没觉得有那么简单。
除了是得力助手的白意,复总身边就没有出现过女性。
这个叫程希的女孩能绝不会是因为复总喜欢,而是有用才对。
季川柏侧目,对上女孩赤裸裸的视线。
她微微一愣,扬起笑容说你好,眼睛亮亮,瞳孔映出他的脸。
程希和面前男人大眼瞪小眼,刚要先报姓名,对方就站起身离开。
看了一眼在那欣赏音乐的复锐,程希暗暗叹了口气,随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第一口细品,没尝出什么味。
第二口,她确定了是自己品不来这细糠,索性一口喝完。
她完全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在刚刚已经喝过一杯的情况,这杯下去直接醉了。
白意让人拿来毛毯盖在程希身上,询问复锐是不是让人先送她回去。
女孩的脸因为酒精而红扑扑,安静的时候很乖,不像清醒的时候气人。
复锐看着,迟迟没有给答复。
许久,他才开口:“尽快解决这里的事,回国。”
话是对白意说,三个男人也在应声。
复锐起身,白意叫来保镖抱程希。
回去路上,程希都安安静静靠着白意的肩。
“让陈姨帮她洗澡,再把人送到我房间。”下车的时候,复锐道。
白意看着保镖抱着的女孩,又看着复锐的背影,好一会她才按复锐的要求去吩咐陈姨。
她其实不敢相信,这是复锐主动的要求。
她以为,留下程希只是因为像沈以述一直在找的女孩。
复锐洗完澡出来,门外的保镖就抱着洗完澡的程希放在床上。
在书房待到凌晨,复锐回到房间。
看到床上的程希还是睡在最初的位置,抱着被子模样乖乖的,和白天跳脱的样子就是两个极端。
他摘了眼镜躺下,侧身看着身旁女孩,想她醒来吓一跳的样子。
嗯,应该很有意思。
……
手术室门口,坐在长椅上的少年低着头,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阴霾。
手术灯灭,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他才抬起头。
“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说完,许厌站在轮床边,手抓着白布却没有勇气掀开看一眼。
“妈妈!”
穿着校服的男孩扑过来,抱着尸体大哭。
花牧站在兄弟俩中间,手搭在许厌肩头,张了张口只说出“节哀”两个字。
帮着办完丧事,花牧接了新委托准备离开。
许厌把电脑屏幕转向他,“程希还在m国?”
声音冷得没有波澜,却是在质问。
想到自己调查到的消息,花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现在不需要那么多钱,不用再接委托,就过好现在这样的普通生活。”
许厌没说话,合上电脑,拿出那套“千夜”的身份证件。
花牧拦住了要出门的他,有些气急:“她没事,你要去救人,复锐就等着你送上门。”
“她救了我。”
许厌抽回手,带上鸭舌帽和口罩。
他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花牧说:“你不打算管小宇吗?他本来就是叛逆的年纪,又……”
剩下的话花牧开不了口,小宇因为失去妈妈伤心,许厌的难过不会少,只是情绪藏在心底。
“等我做完这个委托,我陪你一起去,你现在去如果暴露,小宇怎么办?复锐是什么人,你很清楚。”
花牧知道不应该用小宇去压他,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劝住。
许厌做的委托都是别人不敢接的,全是惹到了不死不休,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也不是单单是复锐。
如果“千夜”长相曝光,许厌就算躲得过一个人的报复,也躲不了全部。
所以花牧希望许厌就这样生活,不要继续当赏金猎人,不要再拿起“千夜”这个身份。
至于那个女孩,他只能希望她能从复锐手里活下来。
许厌沉默的垂着头,脑中一幕幕闪过女孩在自己耳边聒噪的画面。
许久,他重新放好了身份证件,“一个月。”
听到这句话,花牧抗议:“不行,我哪里能那么快拿到东西。”
很显然,他同不同意结果都一样。
许厌都会在一个月后去救程希,这一个月与其说是等他完成委托,还不如说是要安顿好小宇。
花牧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小子气死,有必要那么固执吗?
能救救,这不是不好救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已经死了呢?”花牧顿了顿,见许厌没回答,继续道:“你是不是还得给她报仇?”
许厌看向窗外的太阳,“没有她,我已经死了。”
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他会救她。
永远都会。
花牧:……
就知道是这死出。
活着要救,救不了也要救,死了要报仇,报不了也硬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