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层，程希加快脚步，先他进入到教室。
看到赵欢颜依旧坐在昨天的位置，程希就坐到了她旁边。
中午一放学，程希就赶去医院。
住院部楼下围着一群人，有探病家属，也有医生和病人。
挤进人群，拉了个人问，程希才知道是有人跳楼。
她往楼顶看，因为太高了，能看到人，却看不清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已经有人打了报警电话，程希着急去看陈小莹就没多停留。
来到病房并没有看到陈小莹，护工阿姨也没在，找护士一问，才知道要跳楼的人就是陈小莹。
程希来到住院楼天台，看到医护人员和一些病人都在劝陈小莹，又不敢靠近，生怕刺激到她立马往下跳。
程希跑过去，走到最前面，“小莹，怎么了？先下来好吗？”
听到她的声音，陈小莹毫无生气的眸子有了一丝亮光，但也转瞬即逝。
“对不起，小希你要小心，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要过来！”
程希偷偷挪动的脚步，被她这一声叫喊吓得不敢往前，怕她再往后退会掉下去。
程希停在原地，保证道：“我不过去，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陈小莹流着泪诉说。
在毕业一年后回天北参加的校庆，遇到了尚辉，在他热烈追求半年后在一起。
因为尚辉的风评不好，她还是不太相信他，不接受婚前性行为，尚辉说会尊重。
在她爸爸癌症晚期，尚辉一直转钱给她，让她不要担心。还在她爸爸病床前保证会娶她，以后好好照顾她。
她爸爸去世后，尚辉一直陪在身边。
她对尚辉的信任变成百分百，然后自然而然的发生关系，半个月前发现怀孕，她提出结婚被拒绝。
其实在发生关系后尚辉就变得冷淡，但他一直在说公司忙，到后面不耐烦提出分手，并且把她告上了法庭，追回恋爱期间的所有转账。
失去了爸爸，尚辉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去找他，还被踹了一脚肚子，导致流产。
也就是程希在口红店看到那一幕。
追求的时候疯狂砸钱，得手了就起诉追回，是想白嫖？
太恶心了。
但是现在也不是骂渣男的时候，程希安抚道：“他转给你的钱是多少，我帮你还他，我有钱。”
陈小莹摇摇头，“他追回的两百万里，一百万花在我爸治疗，还有一百万他转给我，我都用在和他的生活花销。”
“治疗费那一百万我认，可是他要两百万。他有转账记录，日常消费我根本就不会记账，大部分钱都用在他要买的东西我付钱，律师说我赢不了。他骗我，他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她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们请最好的律师，如果实在赢不了，我帮你还，再告他故意伤害，你先下来好不好？”程希想上前，又不敢动。
陈小莹伸手抹干了眼泪，突然笑了，“没有用的，他们家有关系，就算我告他故意伤害，他也不会进去。”
“你忘了，我认识沈家和容家的人。”程希拿出手机，找到沈以述电话号码拨通，屏幕面向她，一步步靠近，“尚辉以势压人，那我们就找比他们家更厉……”
“小希，我真的很累。”陈小莹打断道，笑得苦涩，松开了栏杆往后倒。
“我知道，我陪着你……不要！”
程希手机掉在地上，扑过去要拉她，手碰到陈小莹的手指，却没能抓住她，腹部撞到栏杆，身体失衡。
来医院找她的傅斯言极快拉回她，才没让她一起掉下去，更没有亲眼目睹陈小莹砸在地面鲜血淋漓的一幕。
医护人员都吓懵了好一会，才纷纷跑过去往下看。
程希脑袋一片空白，耳边是惊叫，警笛声。
到最后，耳边只剩下心跳声，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傅斯言，推开他走到栏杆边。
这么高的距离，只能看到一片刺眼的血红。
她腿一软，抓着栏杆蹲在地上，抱着双膝，眼前的画面是陈小莹最后的笑。
掉在地上的手机已经接通，传出沈以述清冷的声音，淹没在事故现场嘈杂的人声里。
程希蹲在那一动不动，也没有哭，更没有下楼去看。
到最后人都走了，只剩下她和傅斯言。
傅斯言以为她被吓到了，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是安静站在她边上。
沈以述到的时候，两人还是最初的样子，一站一蹲。
他到医院的时候地面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有未干的水渍证明曾经发生了什么。
“想哭就哭，不要把错怪在自己身上，伤害她的人不是你。”沈以述蹲在她面前，冷清的声线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没抓住她，如果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拉住她……”
程希声音哽咽，最后泣不成声。
看着她脸埋在膝盖，整个人都在发抖，沈以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接下要做的不应该是哭着内疚，可以是收集证据让伤害她的人受到惩罚。”
这句话落地，程希止住了哭，只有细微控制不住的抽泣声发出。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看着面前的男人，“对，哪怕他一命抵一命小莹也不会回来，他不该这么好好活着。”
她抓着他手臂，借力起身。
蹲得太久腿麻了，她站直身的时候，还没法立刻放开手。
想到陈小莹的话，她手不自觉用力。
过了好一会，她捡起手机离开。
留在原地的两个男人难得默契，知道她只想一个人走，谁都没有跟着。
“傅总如果不打算帮她，那就一直束手旁观，要想帮只查傅家三房就好。”
沈以述说完就转身离开。
“沈总是真的很闲。”傅斯言神色冰冷，目光睥睨。
闲得一直搅动他公司的股市，现在还来这里教他做事。
沈以述顿了顿，没有回答，离开了天台。
傅斯言依旧站在那，看着刚才程希蹲在位置，眸色沉沉。
从蹲下开始就一直紧绷着一根线，在沈以述出现的时候断开，情绪找到出口，可以安心释放。
她和沈以述，不只是认识，还很信任，互相信任。
沈以述对她，不像是因为像八年前失踪的那个“程希”。
想到昨天安也对程希同样的状态。
他们两个对程希的态度，根本就不是找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更像是找到了那个人。
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