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
跟着南玄身边这么多年，阿央当然知道复锐，更知道那个蛇窟。
她如果进了那里，会活生生被密密麻麻的蛇吞食，尸骨无存。
要是这种死法，她宁可老老实实说，死也能痛快一点。
南玄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很失望，“我给过你机会。”
现在说，太迟了，他不是很想听。
话落，阿央还没再开口，嘴就又被贴上胶带带走。
温行知挑挑眉。
这两个疯子，还真是上行下效，跟复榆景和南宴之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哥哥。”
怯怯软软的女声响起，人不知何时无声无息从病房外走进来，乍一看女孩的脸把心虚的南玄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程希。
要让程希知道把阿央吊蛇窟，她百分百对他退避三舍。
他是知道温家小女儿跟程希是双胞胎，还是第一次见真人，确实是一模一样。
正常情况看，其实很容易分辨。
温岁欢都不敢正眼看人，整个人怯生生，含羞草一样的存在。
这个形容也不太准确，含羞草还得碰一下才蜷缩起来，温岁欢是见人就立马蜷缩。
从进来到叫温行知一声哥哥，温岁欢只抬头看了一眼在场人，再没抬起头。
温行知看了眼这个妹妹，目光意味深长，他接电话的时候她留心听了？
温女士还不知道程希脚崴进医院，她来医院肯定是自己的意思了，温行知没说什么，开口让她坐下。
“温岁欢？”看过资料但没留心记，南玄不太确定叫出这个名字，下巴朝对面抬了下，“别坐我这边，坐你未婚夫边上，腿上也行。”
复锐：……
“眼睛有问题就近去挂眼科看看，她不是程希。”
“呵——”
南玄轻蔑一笑，背靠沙发，并不想搭他这句说程希是未婚妻的话。
温复两家婚约归婚约，要是最后定的程希和复锐，那可就不行了。
三个沙发，已经两个男人对立而坐，温行知和傅斯言倒是相安无事坐在一起。
温岁欢看了眼自己哥哥的方向，被那浑身冒冷气的男人掀起眼皮淡淡一看，立马转了步子，犹犹豫豫走向复锐。
她有听到哥哥和妈妈的谈话，程希姐姐不喜欢复锐哥哥，一致认为她愿意就可以确定订婚的是她。
隔了一个人的位置坐在复锐旁边，她偷偷瞄他，想起他面无表情将养父踩在脚下的样子，会暴打她的养父因为他而求饶认错。
过去的人生里，她只能蜷缩在角落等待对方打累了收手，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了被保护是什么感觉。
复锐哥哥足够强大，不将一切放在眼里，她一直觉得可怕的养父甚至不配他多看一眼。
这样的人可以很好的保护她，她不会再受到伤害，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想到这个，温岁欢脑子里瞬间都是养父暴走的画面，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揪在一起。
爸爸妈妈会老去，不会永远和她在一起，哥哥也不会，他会有自己要保护的人。
和复锐哥哥订婚，她会成为他的妻子，他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她会是他要保护的人。
偷瞄被男人抓到，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叫他：“复锐哥哥。”
女孩就这么直视复锐，眼中满是希望，像要把希望投注在他身上。
南玄随手抓起一个抱枕扔对面沙发中间，“别顶着这张脸，在我面前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我看不了。”
他决不会是程希的希望，她的希望只会放在她自己身上，不在任何人。
要是程希也会露出这样的眼神那不错，不过只能对他，其他狗就算了。
复锐眼前重叠程希的脸，他微微皱眉，还没能开口，被温行知抢先，“要看你姐姐，可以去看看她有没有睡着，她睡了就先回家。”
复锐这疯子表情非常不妙，开口就必是精神攻击。
温岁欢这性子这心理承受能力得哭，回去温女士还不知道要怎么念叨他。
像程希，你骂她，她直接动手，不能动手就骂，不能骂就眼神都懒得给你，等机会一声不吭直接动手。
这两姐妹性格不能中和吗，他一天天操两份心，累挺。
温岁欢点点头。
许厌在她走来前，先开门进去。
程希刚好掀开被子，摸到手机问他：“饿了，点外卖吧，你吃什么？”
“姐姐。”
这一声姐姐把低头看手机的程希吓得心突突，扭头看到低着头的温岁欢。
她是真一点没听到脚步，温岁欢轻飘飘的声音突然出现还怪吓人，声音轻而无力跟阿飘在耳边似的。
她捂着心脏，放下手机，“你叫我名字就行。”
她们都不是真姐妹，她也没有做姐姐的觉悟，照顾妹妹什么的，不会。
温岁欢：“知道了，程希姐姐。”
程希：“……”
她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走进来听到对话的南玄轻笑出声，坐到病床边揉揉她头发，为她补充：“叫程希就行，姐姐就不用了。”
程希拿开头上的爪子，“对，我是这个意思。”
温岁欢咬了咬嘴唇，“好……程希。”
程希看着温岁欢有一种照镜子看到自己的感觉，每一次她都感到很不可思议，但温岁欢怯生生不敢抬头看人，她就莫名有点牙酸。
“岁欢，你是温家的女儿，站在许多人一辈子到达不了的位置，自信啊。”程希忍不住道，补了一句重中之重：“跟我说话声音大点好吗？”
今天这是温岁欢第二次无声无息出现轻轻说话，她也吓到两次了，心脏受不了。
温岁欢揪着手指，好一会没说话。
温行知听到程希这些话两眼一黑，可真是祖宗，“话没错，是可以自信一点，但是岁欢，你不用像她这样自信到没边。”
要是像程希一样自信，一副世界由我主宰的状态，他想象不了两人加起来能惹出什么事。
“这不是自信到没边，是乐观。哥哥~你根本就不懂我~”
程希娇滴滴说完，看到温行知脸皮颤了下，舒服了。
不自信不行，自信也不行，想要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