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今天和那些男人的交涉，权止有些心烦意乱。
    程希没法是他独有的藏品。
    就像向沅说的一样，他是病态的，才会看到他和程希血液相融的时候，想要他们之间的血液混合的得更多。
    因此第一次尝试到亲吻，感觉很奇异，像一口咬在熟透的水果，软也甜。
    他不排斥她。
    又或者是，那天的她被他清洗得足够干净，他可以接受她。
    可是看着她，他会产生想要再尝试一下那样的感觉。
    “联系左寻。”
    他开口，图青立马联系人。
    视频拨通，权止面前的屏幕出现一张英俊的面孔，硬朗却不失柔和。
    左寻开口第一句就是，“你现在失眠了？”
    权止并没有回答，而是说出自己的问题：“你说过养一只精神抚慰犬，有助于治疗。”
    “我跟你说过很多心理疾病里都会这样，效果不错，但你的洁癖完全不能接受狗狗的存在，不是早就尝试过？”
    “如果这只宠物不是动物，而是人呢？”
    “……”
    屏幕里左寻一动不动，画面静止，又不是眼睛还在眨动，就像是卡了一样。
    好一会，左寻才问：“那个人可以和你有身体接触吗？他需要和你能肢体接触，才能安抚你的情绪，起到陪伴和精神抚慰的作用。”
    权止回忆了和程希所有在一起的时刻，“我亲手把她洗干净，可以。”
    得到权止的这个回答，左寻要不是想到职业素养，都想问一句这个人的性别。
    现在性别不重要，重要的是权止可以接触，那这个人就有可能起到和精神抚慰犬一样的作用。
    “如果他可以在你身边安静的聆听，及时给到你温柔且放心的拥抱，那可以。”
    “这样会让你分泌一种爱的荷尔蒙促进你克服偏执，而你也会在抚摸他时血压下降，这些是言语不能替代的情绪控制。”
    “精神抚慰犬特殊训练过，你说的人并没有过训练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温顺，才能做到上面我说的，否则不行，没办法保证对你会不会起反效果。”
    左寻说这些的时候，权止都在安静听，倒没有太认真，他在想程希。
    在左寻说到温顺这一点很重要的时候，他瞳孔才终于有了聚焦看着屏幕，但没说话。
    身为发小兼他的心理医生，左寻当然看出了不对，更了解他的性格，“你可以和对方商量一下，达成协议后他配合你就好。”
    狗狗需要训练，但人能听懂人话，要求直接说就行，能直接按要求照做。
    给对方需要的，对方也配合他的需要，各取所需就没问题。
    按权止以往直接绑人的方式就完全不行，想要人家抱你不可能，估计只想刀你。
    “我亲她了，第一次是意外，之后两次是我单方面对她的强迫。”
    权止难得这副极配合的病人模样，说出自己的不对和困惑。
    左寻却没有因为他这样感到开心，因为他这句话传递出来的信息算不上好。
    左寻极为严肃：“你需要放弃让那个人成为抚慰你治疗的存在，并且不要再接触他。”
    不管权止口中的人性别是什么，那个人是抗拒他的，而他失控的行为下是被吸引。
    被吸引后再深入就会心动，单方面动心对现在这个状态的权止不是好事。
    权止没应他的话，“我有决定。”
    左寻刚开口问，视频被挂断，而他不需要听回答就得到答案，他的话权止压根没打算听。
    明天需要亲自去一趟了。
    权止挂断后亲自给程希打去电话。
    “喂？”
    对面睡得昏昏沉沉的程希摸手机接听后，又立马闭上眼睛，连备注都没看清。
    手机里女孩声音迷迷糊糊，听起来是睡熟被吵醒了。
    权止没接话，看着手机屏幕左上角的时间，凌晨一点。
    他对这通电话的预估是被挂断，接通了只是因为凌晨，她睡得迷糊，大概率都没看到是谁打的电话。
    他一直没说话，手机也再没传出女孩的询问，反倒是传出些闷而平稳的呼吸声，应该是压着手机麦克风又睡着了。
    电话一直到权止回到家洗完澡睡觉也没挂断，他也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
    闭眼睡觉的时候，他薄唇一张一合，说出晚安，音量不大。
    电话一夜不挂的结果就是，程希本来就电量不多的手机关机，早上闹钟没响。
    还是温岁欢知道她九点半有课，九点来喊她才没迟到。
    程希摁不亮手机还以为坏了，最后才往没电那方面想。
    这手机续航之前挺好，这么快就不行了。
    吃完早餐再看手机已经满电，她拿上就跟许厌去上课。
    楼梯一瘸一拐没走两步，程希一扭头看许厌走多远了，看到林温泽。
    她确定了，差点或迟到就能遇上他，因为他是老师总是最后一个来，而且他的课都在上午。
    “教授早上好。”
    “早上好，怎么没坐电梯？”
    程希惊了一下，但又不好意思说根本不知道教学楼有电梯，“就二楼，走两步就到了。”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就是你的脚不是很方便。”林温泽朝她伸手，“很抱歉，那晚身为主家没有照顾好你。”
    他声音温润如玉，舒缓而平和，字里行间满是歉意和关心，让人实在很难真责怪什么。
    事实上，程希也只怪权止，人对贼总是会防不胜防。
    一手扶着墙，一手抓着林温泽手臂，程希也不一瘸一拐慢慢走，身体平衡单脚一蹦一蹦来得更快。
    因为和林温泽约好了，午餐程希没和赵欢颜他们一起去食堂，而是去天北附近的餐厅，去之前还回别墅拿上了设计稿。
    林温泽没在吃饭之前看稿子，吃饭的时候就是两个人就很安静的吃。
    程希觉得这样不错，要是吃饭前挨批评，她一会得没胃口吃饭。
    吃完坐在包厢沙发上，林温泽才拿起稿子看，目光专注而犀利，“你认为服装设计的本质是什么？”
    程希立马挺背坐直，“满足实用性，然后艺术创新，但不能丢失大众的审美要求。”
    “不用紧张，这并不是课堂。”他嗓音温和，像柔软的羽毛，并没有攻击性，让人不自觉放下防备。
    紧接着他却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扎心的话。
    “你的稿子达不到我的及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