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身后潜在的生意,接头人讪笑不已,把管事的喊了过来。
“平日里姑娘们若是太过顽劣,我们也会小施惩戒……”
“你的意思是,我的女人活该受下了?”
他语气不善,隐约透出一股杀意。
秦烟暗中扯了他衣袖,示意他戏不要演太过。
他没有做戏。
的的确确恼怒,想要教训他们一番。
秦烟是他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羞辱?
她背上的血痕,至今历历在目。他可不想轻易放过他们。
宁枭浸淫战场多年,杀人无数,他没有刻意释放威压,但不经意身上的杀气流露,叫人难以忽视。
接头人额头一汗,将管事的踹倒在地,“娘的,有眼不识泰山!怎能如此对待这位姑娘?不要命了!”
管事的虽然心狠手辣,到底是给恶人做事。他看出来宁枭有多宠这女人,无奈自己倒霉,惹错了人。
“大人,她杀了咱们两个兄弟,还放走那些女人!你怎么还帮她说话?”
话音刚落,一个耳光招呼他脸上,他被扇得晕头转向。
突然听说秦烟的手笔,还杀了两个人,宁枭惊讶看向她。
生命受到威胁时,平日里看起来温顺的小猫也能变凶猛老虎。
宁枭后知后觉,当日在帐中同榻而眠时,幸亏没有被抹了脖子。
接头人恨铁不成钢,暗骂他看不懂形式,“老子说你错就是错了!还敢反驳?娘的活腻歪了!”
他招呼两个护院上前一阵拳打脚踢,哀叫连连。
秦烟默默注视着,一眨不眨。
她不是在为自己报仇,只是想到因为他们的邪念,害得那些被掳来的女子葬送下半辈子幸福,就觉得他们死千遍万遍都无用!
宁枭见她对这些没有一丝波澜,不由想起最开始自己对她的种种。
眼看人都快被打死,宁枭也不出声阻止,接头人腆着笑脸,“公子,你看这……”
“好,暂且这样,留他一条活命。不过以后我和我女人在的地方,不想看到他。”
接头人点头哈腰,“这是自然!”
总算是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秦烟舒出口气,转眼看到宁枭,她又觉得白折腾了。
他眉头一拧,“你这是什么眼神?嫌弃我?”
她用沉默回答,宁枭搂紧她的腰,“还想重温昨夜的事?”
“放开我。”
“戏得演足,有人暗中盯着呢。”
宁枭故意唬她的,压根儿没人监视他们。
接头人还想着说服这尊大佛,做个大单呢!
回到客栈,下属们见到秦烟都是一愣。
宁枭说她现在的身份,是被自己买下的姑娘,让他们不要说错话。
凡事还是得谨慎着来。
上回放走她的那个副将叫秦明,跟她是本家,却被坑得最惨。
这些天,宁枭几乎没拿正眼看他,不是让他去找人就是多加打骂。
眼下秦烟回来,他心情复杂。“秦姑娘,下回您若是再走,便将我也带走吧。”
见宁枭神色不耐,他立马补充道,“我怕下回您再消失,我也会跟着消失在这个世界。”
秦烟怪不好意思,她表示自己尽量。
怕她头脑一热又溜走,宁枭学聪明了,也不再跟她分房睡,每一晚都把她困在床里边,手脚并用压住。
这两天他无暇顾及其他,买了上好的金创药给她抹上。
雪白的背上伤痕累累,手臂上也没好到哪儿去。
每晚她沐浴后,他都仔细上药,让她趴在床上睡,说这样好得快。
“我的背伤才好,你又给自己弄这一身。你说说,要是不走有这么多事吗?”
“那我也算间接帮了你。”秦烟气鼓鼓,试图扳回一城。
“我需要你帮?”男人的自尊在此时达到顶峰,他放下药瓶,凑到她面前郑重其事,“男子应该顶天立地,为父母、为兄弟、为女人皆可两肋插刀。
一个男人如果需要女人帮,那算什么男人?”
秦烟心神一晃。
脑海里响起云知行的声音。
烟儿,帮哥哥做事,可好……
宁枭以为她听了进去,开始长篇大论,“我向来不屑求助女人的男人,不需要女人帮我,我也用不上。
秦烟,你得了本将军的青睐,且偷着乐。你可知安都城里,有多少女人对我趋之若鹜?”
这段时日舟车劳顿、她处处被压迫折腾,昨晚他还缠着……
秦烟什么也没听进去,她早就睡着了。
宁枭话不多,好不容易心血来潮说了一骨碌,回头看她却睡熟了。
他不免苦笑,秦烟果真是老天赏给他的‘克星’。
南胤,皇宫。
云知行在御书房外等了许久。
他昨日便约好跟父皇商讨边疆军事。
想拿回被宁枭夺去的宛城。
然今日来了,却听三皇子在里面。
父子欢声笑语传出,与外面静立的人如同两个世界。
他站在原地不曾动过,只为云帝传唤时,能第一时间过去。
青松下,他安然站着,没有一丝不耐。
仪态大方,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一袭杏黄宫装,白玉冠高束,衬得他贵气十足。
墨眉斜飞入鬓,凤眼微微上挑,眼神温和,静静望着宫门,思绪已飞远。
他托人打听了,宁枭并没有绝情杀了她。
美人计还是有效的。
只是快一个月了,秦烟始终不曾来信。
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
以前夏日里,她怕热总会央他置许多冰饮。
后来没有节制,冰的吃多了,她便捂着小腹说疼。
又是一年夏,她在北漠会有冷饮么?
她在北漠可还适应?
烟儿,你可会真心爱上宁枭?
“皇兄怎么站外面?”
少年的声音响起,思绪打断,抬头见三皇子迎面而来。
三皇子是皇后之子,若非自己降生得早,太子一位势必是他的。
云知行颔首回礼,“听说你前些日子下江南,玩得可好?”
三皇子蹦到他身边,想起粉墙黛瓦和小桥流水,眼里都是怀念,“甚好!我方才还打趣父皇,为何高祖不将国都定在江南。”
稚子之思。
他微微一笑,“那么,父皇是如何说的?”
“父皇说,江南太过安逸,南胤的重心要真是在那儿,指不定北边都被北漠吞并了!”
闻言,云知行笑意微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