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她没心思想别的,只想着怎么自救。
她靠在床头处,嘴里被塞了抹布,身手皆被反绑住。
出不了声,行动也不便。
尝试一番后,奈何绳结绑得太紧太死,怎么也解不开。
她想去门边看看,刚一起身险些没被绊倒。
脚上的绳子也缠得牢牢的。
她脸上苦涩,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仇和怨,要这样对她。
下一刻,答案呼之欲出。
除了得罪过的山匪,还有谁认识她?
早就发现宁枭不在这里。
这里只有她,或者说他们只抓了自己!
当下无奈,她扫了圈屋内,目光盯准了那个花瓶。
艰难移动到旁边,她双手被束缚,伸手只能勉强够到。
本打算摔碎瓶子,用碎片割开绳子。
熟料门外有脚步声靠近,她一惊,立马握着花瓶回到床边。
门开的前一刻,她将瓷瓶塞入被子下面,一切宛若没发生过。
门开了,进来两个婆子。
与此同时,窗边有暗影一逝而过。
这几日秦烟一直是男装打扮,婆子打量过床上的人,啧啧叹道,“难怪寨主说什么也要把你绑回来,果真是生得俊俏!”
注意到她手上的物件,秦烟支支吾吾,想让她将嘴里的抹布取下。
婆子神色无奈,“小公子,并非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寨主发话了,我可不敢忤逆她。”
秦烟摇头,瞠着美目,努力想说自己是个女子。
怎料婆子并不知她心里所想,只图完成任务。
两人走到床边,将大红喜袍放下,就要来上手。
秦烟目光灼灼,只等她们将绳子取下之时,快速行动。
在她聚精会神之时,出乎意料的眼前一花。
随即脖子上猛地痛过。
秦烟软软倒下,不省人事。
婆子这才去解绳子,另一人则守在旁边,以防生出变故。
为了男装不出纰漏,秦烟在里面穿了裹胸,若不是上手去碰,很难发现蹊跷。
寨主有令,让她们快些弄好。
婆子手脚麻利脱下秦烟的外裳,快速套好喜服。
做完一切,她们又将绳子系了回去。
看着那张清秀的面颊,两人感慨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小郎君,如今被寨主看上,想来得在山中蹉磨大好年华了!”
“这话可不能在人前说,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这是自然。”
婆子摇醒秦烟,后者迷蒙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公子,待会儿见得寨主,可得喜庆些。莫要哭丧着脸,惹她不悦。”
看见身上的红色,秦烟一吓,扭动身躯坐起。
她大声吱唔着,想告诉她们,自己分明是个女人!
就算她是男子,也不可能与那寨主成亲,落草为寇啊!
婆子们只当她心有不甘,更是可怜她。
外间有人催促问好了没,两人再不管她,直接出了屋。
见她们就这样走了,秦烟只得靠自己。
凝神静听了会儿,外面再无声响。
她摸索过床上的瓷瓶,将其滚出床榻。
花瓶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快速拾起一片握在手里,旋即将地上的渣滓踢走。
好在外间热闹非凡,没人留意刚才的动静。
她一边留意着房门,一边摸索着瓷片来回磨过绳子。
想来是避免她逃跑,绳子快有手指那般粗,且两人打了死结,无法解开,只能用刀割。
她们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秦烟苦笑。
正在她专心磨绳之时,窗户迅速开合,一道暗影潜入。
那人闪至房中,秦烟登时一愣。
凉凉的声音响起,“好啊,一会子不见,你就要娶亲了。”
看到来人,如同看到救星。
她瞳孔放大,含糊不清开口,发出哼唧的声音。
先前宁枭将外面都细细查探过,前院酒席上聊得火热,山寨里的小喽啰们几乎聚在桌上喝酒。
后院只有零星几个看守的,已被他放倒拖入草丛里。
至于刚才两个婆子,并未见到她们对秦烟做什么不利的事,干脆放过了。
现在外面一时不会有人来,他们喝酒吃肉还来不及呢。
他来到床前,修长手指挑起削尖的下巴,移动目光打量着,“这般模样,难怪旁人也误会了。”
那身大红喜服太过扎眼,他的注意力不由落在她身上。
未施粉黛,眉眼清丽。
一头秀发高高束起,平添几分飘逸。
不经意间一瞥,秀色浑然天成,眼前这张脸约有些雌雄莫辨。
她着急离开,见此时他还有心情打趣,很快挣开他的手。
指腹处的细腻快速擦过,他尚有些怀念。
见她已然在计划逃离,宁枭夸道,“看来你也没那么笨。”
秦烟皱起秀眉,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见之发笑,“没想到啊,秦烟,你也有今天。”
她忿然瞪着她,急得站起来。
宁枭愉悦一笑,这才取出她嘴里的抹布。
异物感消失,她只觉嘴唇都快合不上了。
当务之急是离开,她忍住想骂人的冲动,转身让他将绳结解开。
“要我帮忙?”
“宁枭!”
一记眼刀飞来,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恨不能送他上西天。
她不知宁枭已料理好潜在风险,只当他是报仇来了。
他一直留心外面动静,此间静默,没有人来。
如今秦烟被缚,手不能动,颇有些任人宰割的感觉。
他不免生出逗弄她的心思。
宁枭来到她身后,见她手上捏着瓷片,若是不小心,随时都会弄伤自己。
不由想起最开始她面对自己时,也是这般警惕、随时戒备着。
往事浮现,他心间泛起心疼。
轻柔掰开她手指,将瓷片扔至一旁。
看了眼那五花大绑的绳子,他一时有些无语。
“她们未免太看得起你,绑成这样。”
话虽这样说,看着她手上被勒出的红痕,他还是有些不悦。
想着待会出去,得狠狠惩罚下他们才行!
桌上烛光跃动,将两人身影投影在墙上。
墙上的两人靠得极近,她微微俯身,紧紧贴在他大腿前方,身后完全交给他。
画面太过迤逦,他瞥了眼忽然顿住。
太多不合时宜的记忆涌现,下腹有热流涌动。
目光落在眼前的柳腰,他手下动作停住。
他轻咳一声,连忙掩去不自在。
宁枭放弃去解绳索,干脆抽出长剑直接割开。
算了,大不了下次再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