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枭听出些不对劲,“这事还同他有关?”
纸包不住火,这层窗户纸还是被捅开。
秦烟起身找昭儿去了,烂摊子姑且留给了云知行。
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关系,猜想到之后的急风骤雨,她将孩子带到房中,以免看到些不该看的。
见此,宁枭更是笃定云知行有重大嫌疑。
隔着一张软榻,云知行淡声道,“此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
秦烟在里间,只闻重物倒地之声,随后依稀听见宁枭的咒骂。
巨大的声响传出,不断有东西被扫落。
宁枭刻意避开了葡萄架子,将人逼至另一边打。
院子里动静太大,玩耍的昭儿也被吸引了注意。
“母后,他们在外面做什么?”
秦烟笑意盈盈,“他们只是在过招。”
“我也想看!”
“你还小,等你长大些再看。”
昭儿不解为什么长大了才能看,不过他向来听秦烟的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外面打斗声就没停止过,秦烟却没动劝架的心思。
毕竟那件事云知行做的的确不对,该打。
小院中的打斗持续了很久,快到午间,秦烟都有些犯困了。
外面的人像是卡准了时辰,没一会儿恢复了安静。
敲门声响起,秦烟挑眉,还挺有礼貌。
推门一看,宁枭脸上并无伤痕、一身完整。
云知行则站在不远处,低着头看不清脸。
他的衣裳已挂彩。
衣服烂成一条条,除了重要部位被遮挡,其余部分全没个好。
看起来他像没还过手,被他欺负了一般。
秦烟第一时间关上门,不让昭儿看见这些。
“打完了?”
“嗯。”
宁枭脸上看不出喜乐,她发现他手上都有些蹭破皮。
来到云知行身前,待看清他青紫一片的脸,秦烟有些错愕。
“烟儿。”
这一声饱含委屈和愧疚,云知行抬眼看来,脸上只有那双眼睛还明亮着。
本以为两人是在过招,怎知成了宁枭单方面的发泄。
“放心,他死不了。”
凉薄的男声传来,宁枭觉得自己还是手下留情了。
谁让他心思歹毒,害了自己的孩子?
秦烟摇头轻叹,想抚上那张脸,又怕加重了他疼痛。
“今日这事,我确实帮不了你。”
云知行苦涩一笑,“烟儿,这是我应得的,我不委屈。”
宁枭不屑哼声,“若不是想着秦烟,我定会取了你性命!”
这回,受伤的人却没怼回去。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认识到自己做错了。
当初他因为嫉妒,不愿秦烟怀上宁枭的孩子,可后知后觉那差点要了她的命。
他的确是个罪人!
即使今天将他打成残废,他也认了。
“你的气算是出了,我可还没有。”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两人俱是一惊。
宁枭尚兴奋着,想着若是她一声令下,便再狠狠揍他一顿!
云知行可怜望来,但不敢求饶,“烟儿还气着,便趁今日一并发泄吧。”
“为何非得今日?”秦烟好奇。
他答道,“我还指着这张脸,讨烟儿欢心呢。不如一次都解决了,也好恢复些。”
她嘴角一抽,“你倒是心思特异。”
宁枭极为不齿,“果真是个不要脸的,真以为自己国色天香了?”
“倒也比你出色许多。”
“看来还是嫌我揍得不够。秦烟,你让开,我再来两手!”
两人又扯到这茬,秦烟深深无奈起来。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哪日等我想起来,再打你也不迟。”
“烟儿,你当真舍得吗?”
凤眸含情脉脉看来,只是如今那张花脸衬着,说不出的滑稽。
宁枭一把推开他,“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长这么丑也敢肖想她?”
云知行在心里骂了他百八十回,嘴上依旧不落下,“烟儿,我好疼,你可以帮我搽药吗?”
“丑东西走远点,多看一眼都做噩梦!”
宁枭不胜其烦,一把抱起秦烟去了房间。
长腿一下带上门,顺带着落下门锁,彻底将他关在门外。
云知行看着险险撞上鼻梁的门,又在心中记了他一笔。
好啊,这笔账算完了,下一次该轮到他了……
过了两日,云知行脸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
谁也不知道他暗中抹了多少次药,这才换来往日的英俊。
这天几人上街,采买着回程的物品。
刚从一家成衣铺出来,路边突然蹿出一个邋遢的人。
那人动作太快,想要一把抓住秦烟。
电光火石间,宁枭一手将之推开。
那人猛地倒地,灰尘扑了满身。
这边动静一时吸引路人注意,不少人围上前来。
摔落在地的人邋里邋遢,糟乱的头发遮了满脸,辨不出面容,连男女也难以分清。
“什么人?”
宁枭挡在她身前,云知行牵起昭儿,留意起这人的举动。
那人挣扎起来,指着秦烟破口大骂,“贱人!你这贱人居然还没死,真是老天不开眼!”
后面的话再听不到,宁枭提起就是一个过肩摔。
肮脏的人只感觉身上骨头都快裂开,嘴角淌出鲜血,却浑然不觉,依然忍不住骂咧,“果然是个浪蹄子,连他——”
一个重重的巴掌后,头被宁枭打偏,再说不出一个字。
路人没想到会看见此等场面,原本还叽叽喳喳讨论的人群,都不敢吱声,唯恐惹到宁枭这个暴脾气。
他眸光发狠,活动着手腕来到那人面前。
“你究竟是谁?”
那人困难转过头来,看了看护在女子身前的云知行,又把目光移回宁枭身上。
艰难发声道,“……将军,你不记得我了吗?”
宁枭眉头紧锁,全然联想不起来。
不过这不重要,他在意的是,有人如此辱骂秦烟。
这边吵嚷吸引了更多人,不多时有巡逻的士兵过来,阻止了这场闹剧。
“怎么又是你!你家人呢?”
听得出,这人不是第一次在大街撒泼打滚了。
秦烟更是疑惑,她印象中的确没这人的影子。
地上的人仍不放弃,像是惧怕士兵又带走自己,忽而扯上宁枭的衣摆。
“将军!求求你,带走我吧!我等你太久了!”
不过一瞬,被宁枭嫌弃甩开。
几人只道是遇见个疯子,当即要离开。
此时突然有人闯进来,宁枭这辈子也忘不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