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照因书院的青砖黛瓦上,为这座古老的学府镀上了一层金边。然而,往日的宁静此刻却被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所取代。从书院大门到讲堂,从演武场到宿舍楼,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期待,因为明天,将迎来照因书院的第一届展览会。
岑姊箫站在书院中央的广场上,看着眼前这幅繁忙景象,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院长好!”几个路过的学生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岑姊箫微笑着点头回应。广场上,工人师傅们和学生志愿者正在搭建展台,他们挥汗如雨,精准地将一块块木板拼接在一起,一座座造型各异的展台逐渐成型。
“师傅,这边还需要加固一下,明天人多,一定要确保安全。”一个学生志愿者对一位工人师傅说道。
“放心吧,小伙子,我们干这活儿几十年了,心里有数。”工人师傅一边熟练地操作着工具,一边笑着回答。
书院的学生们则分成几组,有的在悬挂彩旗和灯笼,将整个广场装点得五彩缤纷;有的在搬运桌椅板凳,为明天的展览做最后的布置;还有一些学生则在认真地排练节目,为展览增添一抹亮丽的色彩。
“小林,你把那边的红灯笼再往左边挪一点,对,就是这样,好看多了!”一个女生指挥着同伴调整灯笼的位置。
“这段舞蹈动作要再流畅一些,大家注意配合,不要着急。”一个舞蹈团的女学生正在指导女学生们排练舞蹈,她认真地纠正着每一个动作,力求做到完美。
书院的老师们也没有闲着,他们有的在整理展品,仔细擦拭着每一件展品上的灰尘,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有的在为学生们讲解展览的流程和注意事项,确保展览能够顺利进行;还有一些老师则在和前来帮忙的工人们沟通,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做到尽善尽美。
“贺老师,您看这件展品应该摆放在哪个位置比较合适?”一个年轻老师向一位老先生请教。
“放在这里吧,灯光效果好,更能突出展品的特点。”老先生仔细瞧了瞧,指着展台上的一个位置说道。
整个书院,上上下下都在为明天的展览会忙碌着,每个人都充满了期待。因为他们知道,这场展览会不仅是展示书院风采的舞台,更是他们共同努力的成果。
岑姊箫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内心却有些疲惫。自从穿越到这个架空朝代,她几乎没有一刻是真正放松的。从她接手照因书院以来,从最初的新政改革不被认可,到如今成为远近闻名的“新学府”,她付出了太多心血。
“院长,您看,这是我们最新设计的织布机模型,您觉得放在哪个位置合适?”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书院的学生,叫什么来着?岑姊箫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嗯,不错,就放在……” 岑姊箫刚想随便指个位置,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东西,更别提给出什么建议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她转头问身边一个中年老师:“王老师,您看呢?”
王老师是书院的老先生了,为人古板,对岑姊箫这些新奇玩意儿一向不怎么感冒。但随着书院新政的实施,自己作为老师也是亲身体会到了新政给书院和自己带来了不少益处,也就慢慢适应了,甚至也变得健谈起来。他仔细看了看那模型,又问了学生几个问题,便指着一个角落说道:“放在那边吧,光线暗些,免得颜色失真。”
学生们欢呼雀跃地抬着模型去了,岑姊箫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突然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面对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也是这般手足无措。
“院长,在想什么呢?”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岑姊箫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陈秭归。
“没什么,只是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岑姊箫淡淡地回了一句,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陈秭归却像是没听懂她的疏离,自顾自地走到她身边,看着广场上忙碌的学生们,感叹道:“是啊,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当初你选举成功,接手照因书院,并推行改革,书院上下多少非议,如今却是百花齐放,欣欣向荣。”
“大师兄谬赞了,书院经历了改革的动荡,现在稳步前进,也有你的一半功劳。况且……我应该感谢大师兄的成全。”
当初照因书院之所以会招致那么多非议,陈秭归可是“功劳”不小。他心里面对她百般支持,表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
“岑妹,紫荆花,还没凋谢吧?” 陈秭归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岑姊箫心中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怎么会呢,大师兄,我会把它照顾的很好。” 她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语气冷淡。
“嗯,那就够了。” 陈秭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岑姊箫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落寞。
她有些不忍,却又想起那夜他决绝的背影,心头的柔软瞬间消失殆尽。她转过身,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语气生硬:“大师兄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先去忙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陈秭归一人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岑姊箫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心乱如麻。她不是不感激陈秭归,当初若不是他从中周旋,自己一个弱女子,哪能顶住朝堂上那些老顽固的压力,顺利推行新政,将照因书院发展到如今这般规模。
可是,感激和爱是不能划等号的。
从那次在耘香楼相聚后,岑姊箫便对他刻意保持距离,想给彼此两人更多空间和缓冲。
“院长,您怎么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她的贴身丫鬟小枝。
小枝是岑姊箫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岑姊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院长,您是不是又在想大师兄了?” 小枝鬼灵精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岑姊箫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什么话都敢说。
“小枝,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 岑姊箫故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
“哎呀,院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小枝嬉皮笑脸地躲过她的“攻击”, “不过说真的,院长,您和大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以前您二位从小可是形影不离,现在怎么感觉跟才认识似的?”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岑姊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岔开话题,“对了,展览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院长放心,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明天正式开幕了!” 小枝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好。” 岑姊箫点点头,心里却莫名地有些不安。
岑姊箫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一旦闭眼,脑海中自然就出现的是陈秭归那张俊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