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岑姊箫的眼皮微微颤动,意识逐渐从混沌中苏醒。她感到头痛欲裂,仿佛被人用巨锤狠狠敲击过一般,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抗议的嗡鸣。
她试图抬起沉重的眼皮,却发现眼皮像是灌了铅般沉重,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
“唔……”
她挣扎着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喉咙干涩无比,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院长,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和担忧。是叶青梧!岑姊箫心中一松,想要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努力想要睁开双眼,眼前却依旧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别着急,院长,你被刺了一剑,需要好好休息。”叶青梧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安抚的意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岑姊箫想要回答,却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地摇了摇头。
“院长,你别动,我去叫大夫。”叶青梧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轻声说道。
“别……走……”岑姊箫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干涩的字眼。
叶青梧脚步一顿,连忙回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语气焦急:“院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可别吓我!”
岑姊箫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温暖,心中稍安,她努力想要睁开双眼,却依旧徒劳无功,只能虚弱地问道:“这是……哪里?”
“我们回到书院了,院长,你还记得吗?我们遭到了黑衣刺客的袭击……然后有人,暗中放冷箭救下了您。”叶青梧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后怕和愤怒。
“谁……谁救的我,你们有看清楚吗?”岑姊箫努力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记忆一片混乱,只依稀记得自己被黑衣人袭击,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对了,那些黑衣人怎么样了?”
“院长放心,那些黑衣部分已经被我们抓捕,押送到韩大人那里了。”叶青梧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只是……”
“只是什么?”岑姊箫心中一紧,追问道。
叶青梧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只是那个突施冷箭,射杀挟持绑架您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到。”
“还好院长吉人天相,那些黑衣人下手狠毒,招招都是奔着要人命的路子去的。若非那一记冷箭,只怕……”叶青梧说到此处,声音中带了一丝哽咽,显然是后怕不已。
岑姊箫闻言,眉头紧锁,胸口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刺客,可有审问出什么?”岑姊箫的声音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叶青梧摇摇头,语气愤愤不平:“那些家伙嘴硬的很,一口咬定是受人指使,想要劫财,对幕后主使的身份却一概不知。”
“劫财?呵,真是可笑!”岑姊箫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我身上能有什么值得他们大费周章来劫的财物?分明就是借口嘛!看来背后的那个她,非要致我们于死地。”
“院长,您是说她?……是太后!”叶青梧一惊,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您要办报刊,想要为民请命?”
“为民请命?哼,在那些权贵眼中,百姓算什么东西?他们会在乎那些蝼蚁的死活?”岑姊箫语气中满是嘲讽,显然是对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失望至极。
“那他们……是为了阻止您揭露太后的罪行?”叶青梧恍然大悟,随即又担忧起来,“可是,院长,您也知道,太后在朝中势力庞大,我们……”
“我明白。”岑姊箫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说道,“但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现在已经是彻底的站在了太后的对立面。”
“院长……”叶青梧还想再劝,却被岑姊箫抬手打断。
“青梧,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去做,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绝不退缩!”岑姊箫的语气坚定,目光如炬,仿佛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叶青梧看着眼前这个柔弱却又坚强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敬佩和感动。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岑姊箫都不会放弃,而她自己,也会一直追随在这个奇女子的身边。为她保驾护航。
“对了,青梧,你说当时有人暗中出手救了我?”岑姊箫突然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急切地问道,“可有看清是谁?我想当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叶青梧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那人又刻意隐藏了行踪,我们只看到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无比地射中了那名黑衣人的心脏,其他的一概不知。不过,事后我们仔细检察了那支箭,似乎是西项人专用的箭支‘月鸣笛’!”
“一支羽箭,‘月鸣笛’,西项人的?”岑姊箫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那支羽箭划破夜空,带着凛冽杀气,却又精准无比地救了自己一命的场景。
“那人箭法如此精准,出手又如此狠辣,绝非等闲之辈。”岑姊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青梧,你派人去查一查,尤其是这次来临康的西项使团。”
“院长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叶青梧恭敬地答道。
岑姊箫点点头,心中却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位神秘的救命恩人,或许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意想不到的波澜……
夜深人静,岑姊箫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胸口处的伤口隐隐作痛,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那个神秘的救命恩人。
他会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
西项!难道是……
岑姊箫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高大挺拔,冷峻威严,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岑姊箫摇摇头,想要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抛诸脑后,却发现那道身影如同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岑姊箫遇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照因书院,原本平静且忙碌的书院顿时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
“什么?院长遇刺了?”
“是谁这么大胆,敢对院长下手!”
“院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书院的学生们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都慌了神,平日里嬉笑打闹的场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急、担忧和愤怒。
大师兄陈秭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手中的书本“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岑妹!”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迅速地朝着岑姊箫的院子跑去,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快要窒息的感觉。
平日里沉稳冷静的玉岚,听到岑姊箫遇刺的消息时,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