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刚一进营帐,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陈秭归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那营帐哪里像是一个武将的营帐,分明就是一座奢华的宫殿!”
“他的营帐究竟如何不同?”柴桢追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好奇。
“回皇上,那营帐的帐篷是用上好的蜀锦制成,上面绣着精致的图案,流光溢彩,一看就价值不菲。” 陈秭归顿了顿,继续说道,“行营更是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金银玉器,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柴桢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虽然知道李玉升历次出征都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如此铺张浪费,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还有呢?”柴桢继续问道,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不悦。
“臣刚一进营帐,便闻到一股香味,”说到这里,陈秭归微微一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股香味,“那香味,怎么说呢?”他眉头微蹙,像是在组织语言,“并非寻常熏香那般甜腻,而是带着一股……一股……”他努力搜寻着恰当的形容词,“一股海洋的气息,深邃悠远,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甘甜。” 陈秭归深吸一口气,仿佛那香味此刻就萦绕在他的鼻尖,“皇上您可知这是什么香味?” 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柴桢对香料颇有研究,他略微沉吟了片刻,问道:“可是龙涎香?”
“正是龙涎香!” 陈秭归语气肯定地说道,同时观察着柴桢的表情,“皇上您也知道,这龙涎香可是贡品,价比黄金,微臣斗胆问一句,李玉升一个武将,平日里用度俭朴,为何营帐中会有如此珍贵的龙涎香呢?”
柴桢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虽然知道李玉升历次出征都立下了汗马功劳,赏赐颇丰,但龙涎香如此珍贵之物,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武将的营帐之中。
“莫非……”柴桢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莫非是有人私相赠予?”
“微臣也曾如此想过,”陈秭归语气沉重地说道,“但转念一想,这龙涎香如此贵重,谁又舍得将它赠予他人呢?更何况,”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这赠香之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柴桢沉默不语,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龙涎香的出现,让他对李玉升产生了一丝怀疑,但他不愿相信,自己一向信任的武将,会做出什么逾越之举。
“皇上,”陈秭归观察着柴桢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臣在营帐中还观察到李玉升的锦帕似乎做工十分精良,上面的图案也颇为特别。”
柴桢抬起头,问道:“什么图案?”
“回皇上,”陈秭归略作迟疑,仿佛在斟酌用词,“那图案,像是……像是龙。”
柴桢眉头一皱,“龙?什么样的龙?”
陈秭归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双手呈递给柴桢,“皇上请看,微臣担心自己记有错漏,特意凭着记忆绣在了这帕子上。”
柴桢接过手帕,仔细端详,只见那帕子一角,赫然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四爪金龙,腾云驾雾,威风凛凛。
“这……”柴桢脸色一沉,将手帕拍在桌上,“这图案,与皇家御用之物何其相似!”
“皇上息怒,”陈秭归连忙说道,“臣怀疑,这块锦帕,说不定也是别有用心之人所谓……”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柴桢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名字。
柴桢听完,脸色更加难看,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这辽丹国的云裳公主真的是为了心中挚爱,愿意不择手段啊!”
“皇上,”陈秭归沉声说道,“臣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但是,种种迹象表明,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不得不防啊!”
柴桢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安和怒气,问道:“那爱卿在李玉升营帐中,可还有其他发现?”
“臣还发现,”陈秭归的声音稍微压低了一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但他吐字清晰,每个字都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柴桢心中的阵阵涟漪。“李玉升的书案上,”他顿了顿,眼睛迅速地扫了一眼柴桢的神色,观察着他的反应,“摆放着一份地图。”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给柴桢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
“地图?”柴桢果然被吊起了胃口,他追问道,“什么地图?”
陈秭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仿佛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极其机密而又危险的。“那地图……”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看起来并不像是寻常的地图。”
柴桢的心跳加速了几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问道:“到底是什么地图?你直接说便是。”
陈秭归这才抬起头,直视着柴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地图上所标注的,正是……”他再次停顿,这一次,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和恐惧。
“正是什么?!”柴桢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猛地站起身,语气急促地问道,仿佛是要将心中的不安和焦虑都发泄出来。
“正是启封以及周边的布防图!”陈秭归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是惊雷一般,在柴桢耳边炸响。
柴桢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前金星乱冒,险些从龙椅上跌落下来。
“皇上!”陈秭归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柴桢。“您没事吧?”他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柴桢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狂跳的心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但语气中却充满了疲惫和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李玉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皇上,”陈秭归沉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在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臣怀疑,李玉升他,可能已经……”
“已经什么?”柴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信任的武将竟然会背叛自己。
“可能已经投靠了北疆(辽丹国)!”陈秭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这个残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