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君长空,二十八岁,数年前,也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因着聪慧机敏,又英俊不凡,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认为是储君的热门人选。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过于出众的他,早早被推向了风口浪尖,成了夺嫡之争最大的牺牲品。
十二岁那年,莫名其妙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双腿便渐渐失去力量,直到最终失去行走能力,坐上了轮车。其生母德妃四处托人,遍寻名医,终不得治。
“主子,听说,皇城内最近出现了一个叫天机阁的地方。那里,只要付够银子,就可以打听到这天下所有想打听的事情。咱们何不去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在那里,寻到可以给您治腿之人?”身后侍卫再次躬身,试探着说道。
“不用。”
说到寻医,君长空脑子里快速闪过一道倩影。
数天前的宫宴上,那道倩影,用一种神鬼莫测的手段,将那个令众太医束手无策的伤腿复原。据说,三月后便能下地。
原本已经注定残疾的一条腿,居然能够在三月后重新站立。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君长空平静多年的心,被触动了,他仿似看到了一道曙光,一个新的希望。
五年前,他也曾在一旁目睹过那位当时还是小小的人儿的神医,给皇祖母医治的过程,其治疗手段,惊为天人!
“回去吧。”君长空收回思绪,吩咐道。
“是。”
皇都主城,一条热闹的街面上,两旁各式门店林立。
最繁华的一个交叉口,一座四层高的楼阁矗立,楼层的高度,比一般同等楼层的楼体都要高出许多,楼体整个显示出一种大气磅礴之感。楼门上方的招牌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天机阁’三个大字。
四楼临街的窗台上,一道红色的身影依窗而坐,低头看着热闹的长街,姿态慵懒,目光散漫:“主人!你何时才来看你的小凤凤呀!?”他低声喃喃,声音极尽哀怨。
“阿嚏……”陆府后院,正躺着享受生活的陆千扬打了个喷嚏。
“小姐,您没事吧?不会受凉了吧?”一旁的香儿急忙抬头,关切写在脸上。
想想,这大热的天,且,小姐可是仙人,仙人哪里会生病?她甩甩脑袋,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
“没事,小凤凤想我了。”陆千扬揉了揉鼻子
“小凤凤?”香儿疑惑抬头
“嗯,改天带你去见他。”说完,陆千扬起身,往药院子走去,那里有林婉偌后继治伤需要的药材。她得去把药采来,炼制成丹丸准备着。
“哦,好的。”香儿放下手里的针线,直接跟上,也不多说多问。这是她这段时间才悟出来的,在小姐跟前的求生之道,她一直谨记于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阁主,有客人来访。”
“知道了,带他到二楼雅间。”说完,小凤凤起身从窗台上跃下,直接出了房间。
二楼雅间,一身紫袍的江莫离双手负后,立于窗前。今日,是三日之约,三天前,天尊吩咐他今日到大夏皇都的天机阁来。
“大长老!”一道雌雄莫辨的,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莫离闻声回头,只见一道红色身影一闪,便来到自己眼前。
“你是,内庭大长老江莫离?”小凤凤再次出声。那天在昆仑,他来去匆匆,没见到这位昆仑大长老。
其实,以他的尿性,除了主人,恐怕这一时半会儿的,他眼里是见不到别人的,更别说记住对方了。当然,那条骚气的死银龙除外。
最近能直接来找他的人,也不会是别人,主人之前就交待过。所以,他问出来,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
“我是。”说着,江莫离退后一步,与之拉开些距离。脸对脸看着这样一张妖冶的男人脸,让他有些不适应。
“给。”小凤凤随手甩出一道光,然后转身走向旁边一张软椅,斜着身子坐下,姿态慵懒的靠向椅背,支起一条胳膊在扶手上,手托腮看着江莫离。
他看出了对方的不自在,头一次见面,且人家身份不低,他也懒得招惹对方。
江莫离接过光团,伸手点开,看完上面的内容后,收手,双手向前一拱:“有命在身,江某这就告辞!”
“嗯,去吧!”小凤凤懒懒的,半抬着眼皮,目送对方离开。根本就没想过,应不应该亲自把人送出门去?
他低头,手里把玩着一撮红发,喃喃自语:“主人啊!你什么时候才来看你的小凤凤呀?这什么劳什子的阁主,真的很无趣啊!”
正在药田里忙活的陆千扬又是一个喷嚏,无语道:‘小凤凤,你给我老实点儿,不然关你三天禁闭!’
“咦?主人,你知道本宝宝想你了吗?你什么时候才来看我呀?这里无聊得本宝都快长毛了呀!”听到脑海里主人的声音,小凤凤一下子从软椅上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光,兴奋的道。
“来你个鬼!你本来就全身长毛。若闲得慌,就去把北边,东边,南边,把全部分阁都开起来。”陆千扬不吃他腻死人不偿命的那一套。
“可是,本宝宝手里没人呀!”小凤凤心中叫苦
“青青他们五个给你,等着。”说完,陆千扬直接切断了联系。
她将手里的铲子一丢,直接原地消失。
把在一边帮忙着整理药草的香儿吓一跳。
不过,想到小姐如今的身份,就又释然了,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继续手里的事情。
她早已经习惯自家小主子的神出鬼没,反正这院里除了她,也没人能进来,她不担心被人发现。
陆千扬换上天尊的行头,直接来到域外虚空,意念一动,将那几只化形的灵兽放了出来。
“去吧,渡劫去。分散些,别集中在一起,否则承担的力量会加倍,我在这里等你们。”
“好的,主人。”几只小兽又恢复了兽形,开心的四散离开了。
与此同时,大夏,一条僻静的城边小巷子里,一座简朴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小院落,里头时不时传来几声妇人的轻轻抽泣,和孩子痛苦的梦呓。
陈设简单的房间里,一张单人床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少年,两颊绯红,紧闭双眼,面容痛苦。他这样,已经第三天了。
少年的母亲李氏面容憔悴,眼下乌青一片,也同样不眠不休的在床边守了他三天。
这三天,请了一波又一波的大夫前来诊治,脉象平稳,身体并没异常,没一个大夫瞧出端倪,只说怕是受了什么惊吓,所以昏迷梦呓高热不退,随便给开了些退热安神的药便离开了。
“我说李婶子呀,你还是去给请个先生看看孩子吧!整条西街的大夫都没看出问题来,莫不是冲撞了不好的东西了呀!”旁边一名约莫五十开外的老妇人苦口婆心,语气真挚,面上也是一脸的担忧之色。她是隔壁的邻居张婶。